快起來,讓我先診脈,把孩子放到床上吧。”大夫見慣了這種場景。
他對著孫夫說道。
“這孩子多大了?什麼時候開始發熱的?”診完脈,大夫又問。
“五歲了,早上開始發熱的,昨天出去玩了會雪,就成這樣了。”不等江三荷說話,周秀芬就搶答了。
“五歲?我瞧著最多也就四歲啊,可是月份小?”大夫寫藥方的手,一頓。
“是,月份小,生下來沒多久就過年了。”周秀芬連忙點頭。
“怪不得,我給他開個藥方,你們若是嫌貴,就去藥鋪抓藥,怕麻煩,也可以在我這抓,風寒這病可輕可重,這孩子歲數不大,不能再任他亂玩了,冬天,還是窩在家裡比較好。”
這家醫館的大夫,很有醫德,人也善良。
偏偏周秀芬不領情啊。
“大夫,這話你說的不對,鄉下的孩子,就該養的皮實些,不然容易生病,我就是先前太拘著這孩子了,所以只玩了會雪,就著了風寒,與他一起玩的其他孩子,個個好得很,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周秀芬罵罵咧咧。
大夫不再相勸。
讓三人付了診錢,把藥方遞給他們後。
三人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哎,家裡好不容易賣了糧食,存了半兩,抓了這些藥,一下子去了大半,還有不到兩月就要過年了,宗兒總是吵著要吃肉,這可怎麼辦吶,夫兒,你帶著三荷來鎮上找找散工幹吧。”
周秀芬愁眉苦臉的。
“下雪,天冷得很,估計找不到活幹,不然來年開荒算了。”
孫夫縮了縮脖子,覺得冷得慌。
家裡的地,都賣光了。
去年種的水稻,還是租了人家的田。
不然也不至於忙活一年才存半兩。
“這日子,咋就越過越難喲,三荷啊,不然...你回孃家認個錯算了,聽說,你孃家開的鋪子,生意好得很,應該賺了不少錢,等宗兒病好了,你帶他回孃家一趟,再大的恩怨,讓宗兒叫她一聲外祖母,氣也就消了。”
周秀芬打起了江家的主意。
“娘,我娘她,哎,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們鬧成那樣,就連我生產,娘都沒來看我,我都寒了心了,我不想回去,在我娘心裡,我終究是比不上幾個哥哥。”
江三荷眼裡帶著怨恨。
她捏緊了拳頭,咬了咬牙。
幾年時間,她模樣大變。
原本還有些肉的臉蛋,現在完全乾癟下去了,顴骨也高高凸起,眼睛往外鼓著,側面看起來像只瘦弱的悲傷蛙。
面板蠟黃蠟黃的,還有不少斑點。
醜的不行。
如果張金蘭在這,估計也認不出來這是她的親女兒。
“福寶,我繡的鞋子被成衣鋪子的掌櫃收啦,今天賺了足足一吊錢呢,姐姐請你吃羊肉湯好不好?天這麼冷,咱倆暖暖身子。”
不遠處的江忘憂與江福寶並肩走在街道上。
姐妹倆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
江忘憂的聲音傳到江三荷的耳朵裡。
她連忙轉過身子,看去。
下一秒,卻愣在原地。
“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