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蘭把砂鍋放在屋裡的桌子上,麻辣燙的香味,從裡頭冒出來。
擔心她們出去,路上再遇到孫家人。
便想著等傍晚關鋪子的時候,再帶她們一起回家。
這樣保險些。
“好,阿奶——”
“知道啦,奶奶——”
姐妹倆乖乖的一同答應。
朱迎秋放下碗筷,婆媳倆又一前一後的離開。
鋪子忙得很,還有不少面等著她們揉呢。
一刻鐘後,屋裡只剩下咀嚼聲了,姐妹倆吃著麻辣燙,烤著火。
小臉熱的紅撲撲的。
外衣都脫了。
兩人吸溜著鼻子,麻辣燙的辛辣味將她們的嘴巴都辣腫了。
像兩根小香腸。
吃完飯,兩人躺在床上閒聊,打盹。
直到傍晚,天色變暗時。
一家子才回到江宅。
飯菜丫鬟已經做好了,到家後,洗把臉洗個手,就開始吃飯。
“忘憂,往後你就儘量少出來,有事的話,讓丫鬟去辦,省的再遇到他們,你這孩子,脾性柔,奶奶不放心你。”
吃完晚飯,張金蘭拉著大孫女囑咐著。
“知道了奶奶。”江忘憂依舊聽話。
冬天的晚上,天黑的快,江忘憂洗完腳和屁股後,就鑽進被窩裡,裡頭放了一個湯婆子,外頭裹著布,這樣就不會燙到腳了。
還特別暖和。
下午睡了會,所以晚上不怎麼困,她乾脆靠坐在床頭整理線團。
不一會,朱迎秋推門進來。
“忘憂啊,娘能跟你說說話嗎?”
朱迎秋問道。
她笑的溫柔,像留在冬天裡的最後一絲暖風。
“可以呀,娘,你過來坐吧。”江忘憂拍了拍床榻,示意朱迎秋坐過去。
油燈上的火苗在朱迎秋進來時,被風帶動,跳起了舞。
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屋內有些昏暗,母女倆的影子,印在牆上。
兩人說了許多體己話,等朱迎秋離開,月亮都高高掛起了。
有了孃親的開導,今晚江忘憂不但沒做噩夢,還意外的做了個美夢。
夢裡,她是被朱迎秋生出來的。
因此從小就被爹孃寵在掌心,什麼苦都沒吃過。
後半夜的孫家村,江三荷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床上的孫夫已經呼呼大睡了。
可江三荷卻不敢睡。
因為兒子喝了藥,並沒有退熱。
她擔心的很。
生了三個女兒,受盡苦頭,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要是出事,她都不想活了。
守了一夜,直到天亮,孫光宗的體溫才開始正常。
江三荷終於能鬆口氣了,剛想閉上眼睛睡一會補補覺。
然而,大門在下一秒,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懶婆娘,天都亮成這樣了,還窩在床上呢,趕緊出去幹活,誰家婆娘有你這麼懶。”
見江三荷還躺在床上。
周秀芬發了火。
“娘,昨晚宗兒反覆的發熱,我不敢睡覺,守了一夜,娘,你讓我睡會好不好,我困得不行。”
說一句話,江三荷打了至少四個哈欠。
眼淚從臉頰兩邊滑落。
看著憔悴不已。
眼下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她沒睡好。
偏偏周秀芬昨天受了氣,就是不給她補覺。
“趕緊幹活去,不然我讓夫兒休了你。”一句話拿捏住江三荷的命門。
她只能下床,出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