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女婿跑到村長家偷雞摸蛋,這不就是賊!我們江家村,還沒出過賊呢,說,你偷幾次了!”
江鐵牛的聲音高昂如打雷,嚇得方四郎尿了褲子。
騷味瀰漫到江程江猛的鼻尖。
他們嫌棄的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方四郎趁機躲進了家中,回到他和江三妞的屋子,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江三妞也被動靜吵醒了。
“你去哪了?外面鬧什麼?”江三妞不想出去,只能問方四郎。
“偷蛋,抓我。”方四郎說不清楚話,江三妞從他的隻言片語裡猜出了真相。
“你去別人家偷雞蛋了?你個該死的,偷來的雞蛋呢?你不會都吃了吧?你怎麼不想著留給我吃呢!”
江三妞一巴掌拍在方四郎的後背上。
方四郎又開始哭了起來。
“壞人,打我,就不給你吃,我也打你!”方四郎學著江三妞那樣,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哪怕方四郎再瘦,他也依舊是個成年男人。
更何況他沒傻之前,還是個幹力氣活的壯漢呢。
一巴掌就把江三妞扇的暈頭轉向了。
“你敢打我,我打死你。”這一巴掌,把江三妞的記憶打回到小時候,她亂著頭髮,與方四郎扭打在一起。
外頭在吵架,裡頭在打架。
今日的江家村,沒有一個人睡得好。
直到後半夜,所有人困得眼皮子打架,這場鬧劇才徹底結束。
江廣義賠了江程江猛一吊錢,雖說雞沒少。
但誰知道雞蛋少沒少。
江程江猛本想要半兩銀子,愣是還了許久的價才退讓到一吊錢。
等村裡人離開後,氣急敗壞的江廣義抄起地上的掃把就要衝到孫女的屋裡,打死方四郎。
誰知一進去,反倒看見孫女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臉上全是血。
“你個畜生,你想幹什麼?”江廣義揚起掃帚抽打在方四郎的身上。
方四郎吃痛的叫了一聲。
然後如同打江三妞那樣,一拳一拳地捶向江廣義。
似乎打的手疼,他又搶過掃帚,開始用力的抽。
“哎喲喲,別打了,快住手。”江廣義一把老身子骨,又不愛幹農活,就會偷懶,根本打不過方四郎這個傻子。
祖孫倆都被打的昏過去了。
兩人頭對頭的躺著。
家中另一個傻子周改兒也跑來看熱鬧了。
“閉嘴,吵到我兒子睡覺了,不許吵了。”她哄著懷中的枕頭,惡狠狠地瞪著方四郎。
“你們都是壞人,不給我吃飯,壞人。”打兩個也是打,嚐到爽感的方四郎,似乎腦子清醒了一些,揮著掃帚就追趕周改兒。
“哎喲——”
“別打我——”
周改兒被打的如蛇一般在地上游動,方四郎哈哈大笑。
周改兒哭嚎的越狠,他打的越開心。
因為鬧到後半夜,周遭的鄰居都困的不行了,聽到動靜也不想管,直到周改兒也被打的昏死過去。
方四郎才扔掉掃帚。
今天沒偷到雞蛋,他還餓著肚子。
沒人管他了,方四郎跑到廚房裡,東翻翻西翻翻,竟然把江家米缸裡為數不多的糙米全部煮了。
吃飽喝足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尿溼的褲子早就被他的身體捂幹了,躺在地上的祖孫倆依舊不省人事。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方四郎醒來又餓了,他跑到後院,蹲在地上吃著都沒洗過的菜。
跟野人似的。
發酵了一夜的褲子,又臭又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