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燈光效果都告訴了林嬤嬤,並且讓團籽在旁輔助,畢竟團籽的記性好,細節問題能夠處理得更為妥當。之後,她只管等著晚上的一場好戲。
現在,清閒下來的沈夙媛得了空,讓玉瑩將曲寒方從太醫院請過來。
曲寒方過來後,沈夙媛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她婉妃乳孃元氏的狀況,而曲寒方的回答亦同她所想的差不多,元氏的身子長達十幾年的敗壞,能苟活至今已是令人萬幸,而就入元氏所言,她確實沒剩下多少時日的活頭。但是如果能用貴重藥物加以調理,那麼本來只有一個月的大限,或許能夠延長到三個月,或者更久……只不過要想再活得長久一些,那就難了。
本來按元氏本身的年紀已經是不小了,這邁過半百後一通的折騰,怎麼可能不損壽命?
曲寒方的話雖然沈夙媛心中已有估量,然從嘴裡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到一分難受,她緩緩舒氣,眸光裡隱含悵然:“我不多說什麼,只希望先生能夠竭盡所能,讓元氏多或一些時日……不為別的,她這一生太過悽慘,我只願元氏臨終前,能夠踏踏實實地像一個正常人般,安享一段晚年……”
她的嗓音輕柔溫婉,像陳述一段流年往昔,眸光安安靜靜,凝視著他。
曲寒方心中觸動,慎重點頭保證:“微臣定會竭盡所能,不辜負娘娘重託。”
沈夙媛溫溫淡淡地一笑:“先生盡力而為,不必為我……醫者父母心,先生……還是為了自己罷。”
曲寒方聽得她一言,宛若兜頭一盆冷水澆落下來,他猛抬起頭來,目光綻開一片光。而沈夙媛依舊神情淡然,她此刻眉眼中柔光細密,就如一首江南的小曲調,輕盈奏樂,於耳畔間似溪水一股股地靜靜流淌。
他何時……竟連這一份醫者父母心的初衷都忘了?
曲寒方喉口澀然滾動,嚥下乾燥的氣,於胸中溢位一聲長長囈嘆。
許久,他道:“寒方明白您的意思了。”
沈夙媛微笑:“先生心中有大義,這才是先生的原本模樣。而夙媛所看重的,正是先生這一份至純至真的性情。”
曲寒方落寞之際聽得她的話,自嘲一笑:“娘娘您真是……令寒方無話可說。”
沈夙媛衝他頑皮地眨了下眼:“皇上也總是這麼說我來著。”
見她恢復了先前的模樣,曲寒方竟覺得心頭莫名一鬆,不知為何,他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心,在面對她那般犀銳目光時,似有種無所遁形的窘迫和無措。
他一向是個明白人,看得人那般多,偏生撞上這麼一個行為邏輯全然不在正常範圍的人,且還讓她反看了個底朝天,怎能不心慌意亂?然她總有法子,讓他這種心慌鎮定下來,變作一縷青煙消散。
曲寒方心中赫然,這般玲瓏玉致的人……他如今,確實夠不上。
如此想著,曲寒方便想到一個人來。
一個對她來說,尤為重要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他看來,有些地方十分幼稚,有些地方又非常開明,有些地方……他心底輕輕笑了一聲,這麼細細琢磨一番,這個男人,除了喜怒無常,脾氣不定以外,對她,確實在意。
從他的眼中,曲寒方能感受那種將她奉作為獨一無二般的專注認真。
最紅要的是,他們二人心意相通,即便是有誤會,很快就會解釋清楚,絲毫不會在上頭糾結耗費時間。
這大概……便是他無發比之的一點。
曲寒方敘敘深思,又開始例常的每逢沈夙媛必定反省的規則。
兩人又聊了會兒,曲寒方便告辭了。
沈夙媛說了句挽留客氣的話,不曾強留,就讓人先回去了。待人一走,沈夙媛喟嘆扶額,她在想,這娃每次一想太多的時候就會陷入自我發省的境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