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果然要為自己張羅妾室的事情,心中大定。自此白日裡在書房中瞎混,晚間回了屋子,許適容睡榻,他便在那床腳前打個地鋪,有時睡到半夜,偷偷起來看她睡顏,雖是心癢難耐連手都伸了出去,一下想到她素日的厲害和日後的左擁右抱紅袖添香,便又生生忍住了去。
忽忽又小半月過去,許適容那眼睛已是痊癒了,這才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雖是前些時日裡早有心理準備,只乍看到鏡中那陌生的女子便是自己,仍是十分別扭。又見那楊煥也不過二十二三的模樣,雖是身量頎長,面目也算不錯,只越看竟越覺著帶了輕浮之相,心中對他厭煩更甚。
這日卻是楊煥的大日子,當今仁宗皇帝集英殿親試登科進士欽點三甲之後,便要試下蔭補上來的官僚子弟。若是胸中有丘壑的,早去堂堂正正考科舉,那才是光宗耀祖的正道,所以這蔭補子弟的御試,不過是為了優待大臣,走個過場罷了。
卻說楊煥這日夾雜在眾多蔭補子弟當中,行了跪拜之禮,被仁宗賜了平身,這才站在了集英殿裡,見中間御座上端坐了與自己年紀不相上下的年輕皇帝,兩邊分列了紫袍朱冠的文武大臣,氣氛肅然。又打量了一圈身邊的人,赫然竟是發現了不少自己平日裡玩樂時的舊面孔,只此時應是怕被御座上的皇帝點到名答話,個個都有些彎腰縮脖的,想起自己老爹之前的吩咐,下意識朝他站位的那地看去,見他正惡狠狠盯著自己,嚇了一跳,急忙也低了頭去。
仁宗方才那場御試,見眾多進士都是才學出眾,對答時氣度不凡,出口成章,親點了三甲,心情正好,此時見到這一群蔭補而進的臣僚子弟,個個站在那裡竟都是縮頭彎背的,哪裡有半分方才那些進士們的風采,心中便是一下有些不喜起來。隨口問道:“爾等今後若是為官,該當如何行事?”
這殿中立著的人,進皇宮前早被家中老爹耳提面命過,到了皇帝面前只需把頭低著,什麼話也不要講,待混了過去,自然就能授與官職。此時聽皇帝問話,哪裡敢抬頭,一個個只把腰低得更甚。
那楊煥本是夾雜在隊伍裡也不顯眼,只如今旁人都彎腰弓背,只他低了個頭,加上身量本就有些高,一下便呈鶴立雞群之勢了。楊太尉眼見兒子站在那裡甚是招眼,怕落入皇帝眼中引起注意,恨不得上前將他按下去,卻又哪裡敢動,心中暗罵兒子沒有眼色。
仁宗見自己話剛出口,下面那群人把腰彎得更低,唯恐被點名到的樣子,雖知站在這裡的人都是胸中無點墨的,只心裡還是有些失望,也懶怠和這些人多說,正要草草結束,眼風突瞥見人群裡有一穿了綠袍的年輕子弟,身量頎長,雖也是低著頭,倒未像其他人那樣恨不得趴到地上的模樣,心中一動,便指著道:“那穿綠袍的,你是哪家的?”
楊太尉嚇了一跳,心中早把兒子罵了個殺千刀。只皇帝既已開口,也只得硬了頭皮出列道:“啟稟皇上,這便是犬子了。”
仁宗聽是楊太尉家的衙內,突想起前些天宮中楊妃在自己面前提過她這弟弟,說是名為楊煥,叫自己今日照應著些的。他倒是第一次見著楊煥的面,見他相貌倒是堂堂,隻立在那裡有些慌亂的樣子。他也是年輕,心中一下起了促狹之意,便盯著楊煥道:“爾今後若是為官,該當如何行事?”
那楊煥萬沒料到自己竟被皇帝點名答話。他本是不學無術,此時見大殿中無數雙眼睛都盯著自己,一下慌了神,連前夜被楊太尉逼著背熟了以防萬一的幾段冠冕堂皇的應考說辭也記不起來,吱吱嗚嗚了半晌,眼見自己老爹那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豆大的汗水都冒了出來。
仁宗方才不過是一時興起才發話,眼見楊太尉臉色越來越差,敬他是朝中肱骨之臣,也不想太拂了他面子,咳了一聲,正要叫這些蔭補子弟都退了下去,突聽座下那楊煥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