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見到婆婆竟是懸於樑上了。民婦驚駭萬分,急忙上前要將她解下,嚴開此時卻是突然帶了人過來,當場便扯住了民婦,說是我虐凌婆婆,逼她懸樑自盡,見死不救。民婦被扭送到了縣衙,縣大人竟是聽信了嚴開的說辭,又說有鄰我家而住的媒婦桑婆子和劉三舉證,俱說那日曾聽見我惡語咒罵。民婦熬不住堂刑,這才屈打成招,無奈在那供狀上按了手印。如今唯一隻放心不下我家那阿牛,也不知如今到底如何……”
許適容正想著,耳邊突聽“啪”一聲,原來是楊煥擊了下手邊的驚堂木在肅堂,沒防倒把自己嚇了一跳。抬眼望去,這角度只見著他側面,看著倒也滿面肅容,正襟危坐的,與平日的那無賴樣判若兩人,只自己瞧著總是覺得幾分彆扭。又見堂上陸續幾人被帶了上來,當先的正是從前狀告秦氏逼死自家嬸母的嚴開,後面跟著個臉皮都堆起了褶子可以夾死蒼蠅,卻打扮得花裡胡哨頭上插花的婆子,再一個五短身材,留了髭鬚的中年男子,想必應是從前的證人桑婆子和劉三了。
這兩個一早無端被衙役勾到了衙門,說是楊知縣重申秦氏一案,要他二人再去當堂作證。此時見這秦氏正跪在那裡,看著不成人樣,心中正有些惴惴的,突聽見一聲驚堂木,又見兩邊衙役面貌兇惡,腿一軟,便已是跪在了地上。
嚴開四十開外的年紀,人高馬大,肥肥碩碩的,此時亦是跪了下來,只臉上肉縫裡露出的一雙眼睛卻是不停轉動。許適容望著他,想起昨日打聽得來的訊息,說那秦氏自被收監待決後,這嚴開便在族人面前說自己看養阿牛,他家原本的鋪面房子和那幾畝田地自然也是歸他了。起先對那阿牛還裝模作樣了幾日,如今他婆娘已是作奴僕使喚了,三天兩頭不時打罵,嫌他蠢笨。族人雖也有看不過眼的,只連那族長都不敢多說,旁人自也是無可奈何,不過是嘆一聲罷了。
嚴開自徐大虎死後,一下失了後臺,倒也縮頭了幾日。眼見這秦氏就要被問斬,阿牛的家當穩穩當當便落入自己手中,正暗自得意,不想今日大早便是被衙門裡的衙役勾拘了過來,說是楊知縣要重審此案,便如當空一個霹靂,一路過來,連那走路的雙腿都有些發軟。只轉念一想,自己當日那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李氏又死無對證,自己就照當初的話一口咬定不放,諒那知縣也是審不出什麼,這才稍稍穩住了心神。
楊煥見各色人等都已是到堂,縣衙門口擠滿了翹首的民眾,又偷眼看了下自己右手側,見嬌娘亦是站在那裡望著自己,心中得意,猛又一拍驚堂木,這才眉毛一挑,指著嚴開怒喝道:“呔!你這刁民,小爺已是查明,李氏自縊一案,與那秦氏毫無干係,分明是你為了侵佔他家產業,這才誣告於她!再不從實招來,小心大刑伺候!”
嚴開心中一跳,口中已是高聲喊屈了起來道:“大人明鑑,小人實在是不知誣告為何物。這秦氏惡語相向,逼死我家嬸孃,此已人盡皆知。當日不止我一人所見,這桑婆子和劉三亦是親耳聽到,親眼所見,還望大人明察!”
這桑婆子和劉三聽嚴開一開口便又扯了自己進來,心中暗自叫苦,只面上卻是不敢現出,急忙低了頭不住磕頭,桑婆子慌慌張張道:“大人,我家在那秦氏隔壁,當日確是聽到了這秦氏對她婆婆惡語相向,又聽得她婆婆嗚嗚咽嚥了半日,後來便沒聲響了。我放心不下,這才出去叫了她侄兒嚴開過去看下,路上又碰到了劉三,便一道去了,哪知剛進門,便見到李家婆子已是懸於樑上,那秦氏不但不救,反倒是站在一邊叉手看著……”
秦氏聽她如此信口開河,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桑婆婆,我與你為鄰多年,素日也有往來,你為何竟是如此誣陷於我?當日我分明是和阿牛出去了,我婆婆若真是被我逼死,我便天打五雷轟,叫我家阿牛亦是不得好死!”
那桑婆子聽得秦氏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