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嬤嬤與彩蝶就與留下的青蛾一塊兒領著小宮女上前為鍾茗卸首飾、梳洗、換衣裳。雖是避暑山莊,時間又進入了秋天,鍾茗今天還是覺得不太舒服,身上燥熱,五阿哥的壽禮堵得她心裡難受。洗過澡、換了衣服,鍾茗捧著酸梅湯坐下兩個小宮女在兩邊兒打著扇子,這才覺得舒坦了些。心裡也慢慢平靜了下來,細細琢磨著五阿哥壽禮事件的影響。
蔡嬤嬤在皇后面前一直不如容嬤嬤得意,這也是比不過的,容嬤嬤是皇后乳母,自然要比旁人親近些。這回有了機會得以身前伺候,蔡嬤嬤覺得臉上有光,更有些羨慕容嬤嬤的意思,容嬤嬤得以過繼子嗣,是得了皇后的命令的,難得的榮光。蔡嬤嬤自己有兒子,但是伺候得皇后好了,未必就不能再得其他的恩賞。錢嬤嬤之幼子唐立,就因皇后進言,而得了皇帝賞的差使,這事兒蔡嬤嬤影影綽綽也知道一點兒,這些日子越發用心伺候了。蔡嬤嬤見鍾茗今日不像很高興的樣子,也猜出一點兒是五阿哥的緣故,但是這卻是她不大好插口的了,更兼近年來用心琢磨,皇后不是個喜歡奴才太多事的人,也就不多說什麼五阿哥不好之類的話,只能小心服侍著鍾茗收拾過了,又勸一句:“娘娘,已入秋了,別太涼著了。您是皇后,有什麼事是值得您多想的呢。”就垂手退到一邊了。
鍾茗點了一點頭,心裡有點發苦,倒也鎮靜了下來。反正自己還是穩穩坐著皇后的寶座,永璂也越來越有出息。然而五阿哥到底是顆不定時炸彈,乾隆經常性抽“龍筋”的習慣近年來已經很少了,但是也不能太放鬆。鍾茗放下酸梅湯,揉了揉額角,拿長指甲在桌子上劃拉著。永琪單憑一份經書就想把一切都變得跟幾年前一樣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宮中諸妃大概不會沒眼色地跟他過往甚密了。再者,他已經分府不在宮中居住了,且不必再日日進上書房讀書,與乾隆相處的時間必定會大大減少。且其岳父家的勢力並不強大,不大能幫得上他。所可慮者,就是乾隆會解了他的禁足令,令其領差辦事。
鍾茗很是擔心永琪轉變的原因,如果永琪真是被刺激大了、變得腹黑又陰暗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了。鍾茗覺得很冤枉,永琪不跟令妃一條船,自己是不會跟他死磕的,可現在,只要不把永琪摁得對永璂再無威脅,鍾茗是無法罷手的。當務之急就是弄明白永琪為什麼要這麼做,鍾茗知道不能對這事兒太過著急,免得引人起疑。
關於五阿哥轉變的原因,居然是與鍾茗順口猜的一樣——五福晉。訊息是不久之後由老佛爺告訴鍾茗的,老佛爺笑著對鍾茗道:“永琪這回可是受了教訓了,咱們怎麼就想不到這樣的主意了呢?”
鍾茗就細聽著從京裡回來的人打探回來的訊息,烏雅氏掌家之後與先來的幾位一樣,都是被永琪當成背景不予理會的,烏雅氏也不生氣,文文靜靜地受了胡氏等人的禮,又受了府下人等的拜見,著實蟄伏了一段日子。然而不久之後就與胡氏等秘談半日,接著五阿哥府上就開始雞飛狗跳——人人都學小燕子。上躥下蹦的不是一個兩個,永琪不能出府,烏雅氏倒可以正常交際,據說她們還特特從天橋底下買了幾個長相清秀又是賣藝爬大旗的姑娘——要不懂禮貌又潑辣不講道理只會自說自話的為佳,府中人人唸白字,個個不行禮,甭管男女還是不男不女的奴才看了永琪就直呼其名,鎮日裡只聽到麻將骨牌色子之聲,間或有女子掐架挽袖子比武對決。
永琪到底是受過十幾年封建統治階級教育的皇子阿哥,見此情形再也無法淡定做情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