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面色很沉,因此幾乎沒有露出過笑臉。
聾子則嫌他比較煩,各種煩,畫畫的時候總會將秦牧趕出去,即便教秦牧讀書寫字畫畫的時候,也是打手板的時候比較多,誇獎的時候少。
啞巴總是壞,各種捉弄他,以此為樂。
瘸子則往往帶著他偷東西或者偷他東西,瘸子很有童心童趣,把他當成夥伴。
至於村長,村長沒有手腳,而且也是一個陰鬱的老頭,儘管經常笑,但總顯得心事重重。
從未有人這樣摸他的頭,哪怕是一根冷冰冰的樹枝樹葉。
這是不曾有過的感覺。
秦牧側起頭,斜看天空,讓眼眶裡的眼淚儘量不遮住自己的視線,他從前總想像個大人一樣,村裡的大人是他的榜樣,學習他們的為人,學習他們的處事。然而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慣於依偎在父母身邊。
他依偎的神樹很堅硬,背後獜狥樹身有些硌人,但他心裡卻是一片安寧,前所未有的寧靜,似乎回到了家的港灣。
那個畫中老人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東張西望,然後溜到樹下,抬頭仰望,不知道為何這裡這麼安靜。
“你很好……”
神樹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像是木頭人開口說話,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萬分,聽不到半點的情感在其中,秦牧卻身軀微震。
“你很好。”
樹中人的聲音傳來,似乎只會說這一句話,他應該沒有誇獎過孩子,想不出更多的話。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秦牧領會了他的心意。
秦牧適才說父子心意相通,能夠聽懂他的話,但他那時無法發聲,怎能說話?
秦牧卻將他的想法猜了出來,引誘鎮星君主動出手,壓制樹中人一部分的木性,讓他可以施展出法力。
然後秦牧背靠樹中人,給他取劍的機會,同時以言語亂鎮星君的心神給他創造出手的時機。
秦牧露出笑容,低聲道:“我們是父子,雖然從前從未見過,但是總有些相像的地方。我也與別人定下過土伯之約,我知道里面的貓膩。”
樹中人嗯了一聲。
秦牧靠在這裡,享受難得的寧靜。良久,樹枝上開了朵花,結出了一個果子,果子脫落,墜到他的手中,芬香撲鼻。大概父母都是這樣,總擔心兒女吃不飽穿不暖。
秦牧託著這個果子,突然道:“孃親去了哪裡?她是否還在人世?”
“我會去尋她。”
樹中人聲音晦澀道:“她帶著你和族人去了幽都。”
秦牧怔了怔,但是司婆婆是在大墟殘老村外的湧江邊發現了他,並非是在幽都發現他。
那麼秦牧又是如何流落到了大墟?
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到無憂鄉?”秦牧繼續問道。
樹中人不回答,閉著眼睛澀聲道:“畫老會帶你去書房,裡面有我留給你的東西。你走,我們不相見。”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十分艱難,字字如同刀割咽喉。
秦牧心頭一緊,心臟縮在一起。
父子不相見?
畫中老人向他招手,示意他拔起無憂劍。
秦牧定了定神,走上前將插在地上的無憂劍拔起,畫中老人又向他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秦牧回頭,樹中人的眼睛依舊閉合,沒有張開眼睛。他看了看畫中老人,畫老應該可以與樹中人聯絡,具體是怎麼聯絡,他並不知道,可能就是樹中人賦予了畫老生命。
“父子不能相見嗎?”秦牧大聲問道。
樹中人的眼睛緊閉,似乎有些絕情:“不能。”
“我會救你出來的!”
秦牧轉過身去,跟上畫中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