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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人說“我要死了”,丈夫也說“我要死了”。許多孩子擁擠在門口觀看。真虎走進糕餅店,拿櫃上的糕餅向路上亂拋,許多孩子就爭先恐後地拾糕餅吃。夫婦二人大窘,停止了相罵而向真虎理論。真虎認真地說:“你們兩人都死了,這些糕餅遲早要腐爛,不如拋給孩子們吃了。”夫婦因此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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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日本的漫畫(4)

仙厓是一個禪宗的和尚,住在博多的聖福寺中。其作畫草率而自然,寥寥數筆,曲盡妙趣,即所謂“意到筆不到”的境地。這一點是仙厓的特色。蓋鳥羽僧正長於細描,筆雖簡,其線條皆鄭重而板滯,後世宗之。故以前的漫畫,多數工緻如繡像畫然。仙壓膽大,揮毫無所顧忌,就自成草率自然的一種畫風。現今日本有名的漫畫家,如岡本一平,池部鈞等,其用筆都有仙厓風。仙厓曾自贊他的用筆:“世之畫皆有法,仙厓之畫無法。佛曰,法本無法。”這話並非誇口。

上述八人,為德川時代漫畫八大家。日本漫畫在此時代為最盛。德川以後,漫畫壇暫時沉靜,非無作者,但無大家耳。到了明治時代,漫畫又興。西洋風與日本風,互動錯綜,造成燦爛的現代日本漫畫壇。歷數畫人,不可勝計。但有的作品不多,有的正在努力著作中,加之我所見的也很不周到,故未敢詳述。現在但舉有定論者及作品豐富者二三人略述於下。

河鍋曉齋,是歌川國芳的門人。後來醉心於漫畫始祖鳥羽僧正的研究。其作風集國芳及鳥羽之長,可謂明治時代漫畫家的先鋒。曉齋家中設畫塾授徒。即以此畫塾為畫材。作種種可笑的描寫。曉齋在早年,原名狂齋。自稱其畫曰“狂畫”。後來因為“狂畫”闖禍入獄,故改名曉齋。當時有書畫大會,集畫家於一黨,暢談痛飲,興酣落筆,雲煙滿紙。曉齋嗜酒,有一次在書畫會大醉,信筆作畫毀謗官吏。當場被巡者發見,捕縛下獄。時狂齋已爛醉,全不知覺。酒醒,方知身在獄中。出獄後大悔,遂改名為曉齋。此外奇行甚多。

竹久夢二,是現存的老翁。他的畫風,熔化東西洋畫法於一爐。其構圖是西洋的,畫趣是東洋的。其形體是西洋的,其筆法是東洋的。自來總合東西洋畫法,無如夢二先生之調和者。他還有一點更大的特色,是畫中詩趣的豐富。以前的漫畫家,差不多全以詼諧滑稽、諷刺、遊戲為主趣。夢二則屏除此種趣味而專寫深沉嚴肅的人生滋味。使人看了慨念人生,抽發遐想。故他的畫實在不能概稱為漫畫,真可稱為“無聲之詩”呢。他生在明治維新之交。當時西風東漸,日本人盛行戀愛。夢二作品中描寫此種世相的甚多且佳。舉一二例說:有一幅寫一個頑固相的老人,跌坐席上,手持長信一紙,正在從頭閱讀。旁置信殼一張,封緘處貼一心形,乃當時日本情書上所習用者。老人背後有畫屏,畫屏背後露一愁容滿面的少女之顏。她正在偷窺老人的拆看她的情書。此畫題曰《冷酷的第三者》。我們由此可以想象那“熱烈的第一二者”,而看見這冷酷的第三者與熱烈的第一二者的劇烈的對比。又有一幅,描寫一待車室的冷僻的角里的長椅上,並坐著一對幽會的青年戀侶,大家愁形於色,似有無限心事正待罄述者。此畫題曰《我們真,故美;美,故善》。蓋借用戀愛者的口吻,表現得非常生動.又有一幅,描寫一個異常瘦損而憔悴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異常豐肥而強壯的少婦攜手並行,題曰《我看見如此的夫婦,感到難言的悲哀》。夢二的深刻動人的小畫很多,大都載在他的《夢二畫集》春、夏、秋、冬四卷中。這書出版於明治年間,當時社會上的好評沸騰。可惜現在時異世遷,人的興味集中在諷刺奪麵包吃的漫畫上,對於此中富有詩趣的畫少有人注意。因之其書似乎已經絕版,除了舊書店偶有收存外,不易辦到了。這位老畫家現在還在世間,但是沉默。我每遇從日本來的美術關係者,必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