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疑惑問道:“什麼?”
李元柔喃喃低語:“他若不是神仙,為何會從天而降。”
大丫聽到“從天而降”四個字便明白了李元柔在說什麼,她不由也想起那日她奮不顧身朝冰上跑去,青風亦是從天而降將她抱起飛回岸邊。
李元柔自顧自地說著:“他破空而來,是來救我的啊……”
大丫的眸子不自覺紅了紅,她哽咽道:“公主,別想了……”
李元柔一臉輕鬆地笑道:“我沒想啊。”
她笑完了,面上的表情又僵了僵,她又想起從觀雲寨回來,蕭洛白帶著她每天到處玩,有一次溜達到這個湖邊,她讓蕭洛白打水漂給她看,蕭洛白覺得幼稚死活不肯,故意將她抱起來作勢要把她丟入湖中,後來她追著蕭洛白跑了一路……
那時候真的很快樂,每天都是笑著的。
她喃喃自語道:“不想,我一點也不想他。”
她說完,眼眶已經有些溼潤,句句不想,句句是想。
她腦子裡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想他,閉上眼睛是他,睜開眼睛也是他。
她忽然感慨地嘆道:“度日如年啊……”
大丫看著李元柔發紅卻還極力隱忍淚意的模樣,輕聲勸道:“公主,想哭就哭吧,別忍著啊……”
大丫的聲音很輕,生怕重了一點,眼前那個即將破碎的女子就會四分五裂一樣。
李元柔想笑一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她垂下頭,幾大滴淚從面上直直摔到地面,她就這樣垂著頭慢慢走回了青梅園。
她不論走到這公主府的哪個角落,都能想起他。
和蕭洛白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每天形影不離,她現在無論做什麼都能想起他。
吃飯能想起,睡覺能想起。
到處都有蕭洛白的影子,他的音容笑貌充斥在李元柔煎熬而過的每一分每一秒裡。
李元柔如同一隻無路可走的獸,她被困在一個名為“蕭洛白”的囚籠裡,找不到一絲可逃的縫隙,這牢籠不需上鎖,它壓根沒有出口。
用了午膳,李元柔在大樹下的躺椅上躺著。
她現在很怕在屋裡待著,她怕看見那個超大的矮榻,更怕在床上待著,那床太大,讓她覺得異常地冷。
那寢屋的每個角落都是她憶不完的往事,落不盡的思念。
她越想起,心裡越是苦澀,越是隱隱作痛。
午後的陽光很暖,照的人暖洋洋的,她閉著眼,用絹帕蓋在臉上,遮住她因回憶往昔而浮現的笑,也蓋住她因思念而生出的苦。
她就這麼在躺椅上休憩,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一直躺到日落。
一個渾厚的男性嗓音打破了寧靜:“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