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香氣。我閉上眼睛,忽然意識到,那香氣不是德妃宮裡的,而是另外一個人的,輕輕地吹著,慢慢飄過來,若有若無。
“我是美女,我是美女!”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略帶些惡意,但是那腔調,卻是我自己的,再也沒有錯。我愣了半響,猛地看向窗前那隻緋胸鸚鵡,眼前一黑,幾乎一頭栽倒在地。
德妃的心情卻是大好,瞟我一眼,掩嘴笑道:“我跟你說這小云不是啞巴,這下信了吧。”
我信,這裡個個是人精,連養的鳥兒都那麼有心機。
胤禵噴出一口茶來,“靈犀,你平時就是這麼教它說話啊?”
自作孽,不可活。
“原來它真會說話啊,這下好了,以後我還可以教它說別的,給姑姑解解悶。”我打腫臉充胖子,仍然呵呵笑著。
胤禵大樂,“你還想教它說什麼?”
我臉上一紅,沒有理他,對德妃說:“我聽人說過幾只鸚鵡的趣事,姑姑要是有精神,不如讓我說給您聽。”
德妃微微一笑,拍著胤禵的背,“不要捉弄你表姐,聽她說故事……”
表姐?我看著胤禵嘴巴一歪,忍住笑,道:“一個人上街,看見一隻鸚鵡只賣五文錢,就問,‘您這鸚鵡怎麼這麼便宜呀?’賣主說:‘這隻鸚鵡笨!只會說一句話——誰呀?’。這人一想,反正也便宜,便買了下來。回去後教了鸚鵡一天一夜,可它還是隻會說——誰呀。這人很生氣,就出門了。過了一會,鄰居來找他,一敲門,就聽見有人問:‘誰呀?’便說:‘隔壁的。’誰知那聲音又問:‘誰呀?’於是再回答一遍……晚上這人回到家裡,看見門口躺著一個口吐白沫的人,奇怪地問:‘誰呀?’裡面的鸚鵡答道:‘隔壁的。’”
胤禛擱下茶杯,也笑了起來。
我接著說:“後來這個人又看見另一隻鸚鵡,躺在籠子裡,動也不動,一隻腳還掛在籠子上,籠子外面貼著一張紙,寫著 ‘我沒有生病’、‘腳也沒有受傷’、‘更不是死掉’、‘我就喜歡這樣躺著’,他覺得很有意思,就把它買回家,每天教它說話:‘叫爸爸’、‘叫爸爸’,可是鸚鵡一直沒有反應,只會睡覺。這人大怒,把它丟到雞籠子去洩恨。隔天去看時,只見鸚鵡正抓著一隻雞說:‘叫爸爸’、‘叫爸爸’。”
德妃笑得喘不過氣兒,只是指著我,“難為你在哪裡想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胤禵一面揉肚子,一面喝那些宮女:“只顧著笑,還不過來給娘娘捶捶!”
我的面子總算掙回來了。我端杯茶過去,“姑姑用茶,侄女說話不知分寸,您不要見怪才好。”
德妃微微一怔,臉上露出幾分感動,接過茶,怔了片刻,道:“我一直想要個格格,可是隻生了三個兒子,老大沒幾歲就夭折了,……”話沒說完,眼圈就紅了。
我看著她低垂的頸子,忽然生出一股親近之意,輕輕拍著她的背,“俗話說,女兒是額孃的小棉襖,又貼心又溫暖。姑姑洪福齊天,才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這麼好的兩個兒子,要是再多個善解人意的小格格,那不是連彌勒佛也比不上了嗎?”
德妃凝眸看我半響,笑道:“說的也是,唉,你這孩子,難怪……你就當這是自己家,不要約束了自己,姑姑一定好好操辦你的婚事,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我低下頭,跟她咬著耳朵說,“謝謝姑姑!”
“一家人,說這種話幹什麼,你這孩子真是……”
對面射來一道冷冷的目光,我裝作沒有看見,只是伏在德妃肩上笑。
胤禵忍住笑,說道:“靈犀,還有沒有啊,再講一個,趕明兒我也好出去跟別人說說。”
我側頭想了一會,笑道:“十四阿哥要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