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可不是件小事。”
他的語氣恰到好處,使我們終於能夠象兩個熟識的朋友談論天氣一樣,用柔和的聲調談論著其他事情,比如——他要納妾,或我剛剛吐了血。
我適度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激,同時說明不願驚動宮裡的人——太醫回去後,整個皇宮都會知道,八福晉因為八阿哥納妾之事氣得吐血。
我倒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但我真的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吐血的,天氣實在太熱了。
他也沒有堅持,只是叮囑丫鬟們好好伺候我,然後略帶歉意地說他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多坐了。
我十分誠摯地再次感謝他的關心,並將他恭送出去。
只是看著毛主席的教誨就這樣毀於一旦,我有些不甘心,於是重新揮毫了一張,華麗地貼在正中間的牆上。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我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我永遠不會告訴他我多麼想他,他永遠不會知道,也不必知道。
晚上,躺在熟悉的床上,我輕輕地對自己說:“這有什麼關係?這算不了什麼。”悠悠的聲音混著透過芭蕉照進屋內的月光,象一層冰一樣蓋在我的身上。我拉了拉薄被,沉沉睡去。
鎖千門
隨後幾天,府上異乎尋常地熱鬧。我自在地待在冷冷清清的黻霖軒內,以調戲小如和春香為樂,幾個丫鬟都被我逗得哭笑不得。秀嬤嬤來講了一大套規矩,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總有層出不窮的問題。她也拿我沒辦法,折騰一天後,只有嘶著嗓子回宮。
我和小如在她身後扮著鬼臉,無聲地大笑。
納妾的那天很快就到了。
我穿著組繡麗水袍褂坐在炕上,等著新娘子來請安。幾乎把桌上的點心都吃完了,還是隻聽見前面隱隱傳來的鼓樂聲,心裡頓時煩躁起來。
玉紋看看我的臉色,小心地說:“主子,您要是困了不如先睡一會,現在前面還在喝酒,大約要好一會才能來。”
春香端了杯參茶過來,道:“好容易打扮了,睡了起來又要梳頭更衣,只怕來不及,您喝杯參茶提提神,奴婢派人到前面去看看情況再說。”我見她說的有道理,微微一笑,伸手接過茶盅。剛剛送到嘴邊,一股清氣突然衝進鼻端,胃裡頓時翻江倒海般地難受,我急忙拿過炕桌上的痰盒,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小如急得團團轉,忙命人端茶來給我漱口,又加了一大把香料在香鼎裡。玉紋扶我在床上躺下,順手為我搭了把脈,臉上一喜,磕頭道:“恭喜福晉,賀喜福晉。”
我猛地領悟過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三個又哭又笑的女人。
“你能確定嗎?”
玉紋點點頭,“奴婢看來八九不離十,只是現在前面這樣,也不好請太醫,反正您身體一向很好,明天早上我們再把這個訊息告訴爺也不遲。”
我擺擺手,微笑著閉上眼睛,彷彿聞到一陣玫瑰的芳香。
休息片刻後,黻霖軒的院門口終於放起了鞭炮。我重新回到炕上,接受喜娘領著朝雲和素心來請安。
我打量著這兩位身著粉紅大袖衣和紅羅裙的美人——左邊的那個是內閣大學士毛順林的女兒朝雲,我見過她的畫像。她本人比畫上還要美幾分,特別是今天,在九翬四鳳花釵的映襯下更是端麗非常。右邊那位鵝蛋臉的美女應該就是八旗護軍統領張德昌的女兒素心,很是嫻雅素淨,滿頭珠花絲毫不奪其美,堪稱人比花嬌。
我強忍著不適,微笑道:“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就不用行大禮。我們府裡沒什麼特別的規矩,貝勒爺待人最是和藹,你們只要好好服侍他就可以了。生活上有什麼不便之處就告訴我,無須客氣。”
這邊小如已經將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