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齊王殿下冷毅俊朗,與中原男子別有一番不同,看得人好生仰慕。”秦亦機敏的接話道。
齊淵銘哈哈一笑:“不過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的男子似松柏遒勁,有的男子如翠竹挺拔,俱是風姿卓然,又有何仰慕之說?”他倒是把秦亦當初的話改頭換面拿回來頂她自己。
“齊王所言不假,某這點兒思量也不過就是人的劣根性罷了。”秦亦微笑不欲與他爭論。
“哦?何等劣根性,願聞其詳。”齊淵銘卻又好似來了興趣。
秦亦見一桌子官員無論璟朝還是齊國的都盯著自己,只好略一整理思路道:“人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對與自己不曾擁有的事物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和嚮往,嚮往別人的容貌、家世、職位諸如此類,卻不知道別人說不定也在羨慕著自己。有人心生嚮往便要奮力去爭取。但很多時候,一旦達成所願,反倒生出無限惆悵,覺得似乎還不如自己以前,卻又已經無法回頭,世間諸多紛亂爭端、煩惱苦悶便皆來源於此。”
“唔,此說法倒是新鮮,不過細品之下卻很有道理。”齊淵銘笑著對尉遲曜道,“貴朝真是人材輩出啊!”
尉遲曜介面道:“秦大人是英雄出少年,處事向來穩重得體,且言論屢屢發人深思,連父皇都讚不絕口。”
秦亦剛要開口謙虛,不料卻聽齊淵銘笑道:“哦,那此番送親秦大人可是禮官?”
禮官此時根本沒有確定,因為順康帝對這樁婚事並不是十分在意,連帶著上下官員也有所怠慢,秦亦原本打算今日宴席結束與自己的頂頭上司禮部司卿商榷一下,不料卻在此時被人提上臺面。剛要開口說話,又聽尉遲曜說:“秦大人是禮部少卿,他們的司卿大人年邁無法承受路途顛簸,自然是秦大人做禮官前去送親。”
齊淵銘撫掌稱妙:“大好,如此一來,你我便可在路上多多切磋交流。”
秦亦見此事已經如板兒上釘釘,便也只好訕笑著不再做聲,心下卻想,不知帶隊護送之人,會不會是李錚?一抬眼又收到尉遲晞飄來的眼神。她一眨眼表示收到,心下開始琢磨找什麼藉口與尉遲晞見上一面。
正巧宴席快要結束之時,後宮內官出來傳皇后娘娘懿旨,著秦亦入宮覲見,她忙告罪退席,匆忙跟著內官朝後宮走去。
皇后的坤福殿一向十分素淨簡潔,絲毫看不出是國母的住處,但是擺設出處透著雅緻,而秦亦對每件看似不起眼的擺設都不敢等閒視之,更不敢多瞧。前些日隨尉遲晞來覲見,只因為多瞧了幾眼一隻玉雕鏤空雪地紅梅的香筒,皇后便直接賞賜了下來,她湊近這麼一看,那點點紅梅竟然不是工匠添補上去,而是玉石原本的色彩,事後又聽尉遲晞說,這一個香筒,比自己的身家估計都貴,唬得她趕緊用黃綢蓋好,供在家裡的密室中。正所謂財不能露白,露白容易招賊惦記。所以此番進來。她雙眼只盯著自己的腳尖兒,問什麼答什麼,餘光都不往兩邊去看。
此番被召進來,皇后問的大抵都是寫關於婚事的籌備。雖然順康帝並不上心,但畢竟是遠嫁公主,往小了說是皇室的臉面,往大了說那就是國與國的關係問題,呃,似乎在璟朝人眼中,皇室的體面比與齊國的關係更為要緊也說不定。幸好這所有事物都是秦亦一手經辦,雖然瑣碎繁雜了些,但比起她以前在超市做理貨,似乎還是小菜一碟,而且手下一大堆人聽從調配,所以俱都弄得清爽妥帖。
皇后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道:“秦大人果然是個穩妥之人,年紀輕輕能不急不躁,對這些瑣碎事務耐心細緻,的確很不容易,難怪陛下常常誇獎於你。”
秦亦正自謙的時候,外面的內官唱喏:“晞親王殿下到。”
屋裡呼啦啦跪下一片內侍,秦亦也忙俯身行禮,尉遲晞已經換了一身家常的衣服,進屋後先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