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牆的碎花牆紙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牢牢捆綁在這個牢籠裡,窒息著卻又苟且偷生著。
顧璟深拿起電視櫃上的煙盒走到陽臺上點了一根緩緩的抽了起來,裊裊的煙霧纏繞著他的視線,瀰漫在濕漉漉的空氣裡,他一手抽菸一手撐在黏濕的鐵質欄杆上,細雨打在他節骨分明又異常白皙的手背上,沖刷出淡青色的經絡。
他看著不遠處安靜的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莫名的扯著嘴角笑了起來,那種苦澀展露無遺。
那天完事以後徐思淺坐在床上哭了起來,嗚嗚咽咽的停不下來。
他知道不是因為他弄疼了她或者不顧她的感受強行胡來她才哭的。
那句你怎麼了像是魚刺卡在他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可是她還是給他判刑了。
顧璟深抖了抖菸灰,半眯著眼睛望著那間房間,而她的宣言還在耳旁迴蕩。
她說,「對不起我們可不可以分開一段時間。我真的真的承受不了了,看見你我就會想到她跳樓的樣子,想起她最後說得話,想起我們是多麼殘忍,我們的愛情為什麼從始至終都是以她為墊腳石,踩著她節節攀升,顧璟深,我覺得這樣的愛情好沉重。我們就分開一段時間,好不好,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他躺在她身側卻像隔了一條銀河,顧璟深垂落著眼眸,嗓音黯啞,之前歡愉的味道還未消散,「你已經做好了決定。」他如果強求著她留在他身邊,那也只是徒增的她的痛苦罷了,即使他也很想這樣做。
「你不痛苦嗎?你難道不會想起她死去的模樣日夜難眠嗎?你的內疚在你裡佔了多少分量,你難道會不知道嗎?就連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我們都這樣痛苦難忍卻還要強顏歡笑給對方看,無論我們現在用怎麼樣的姿態面對對方,都是一樣的,除了痛苦內疚還能有什麼?我們能做到什麼也沒發生過,過幾個月就忘記一切然後過著幸福的生活嗎?你我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他沉默,因為她說得都是對的。
「顧璟深,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放下了,真的釋懷了,我們帶著最初的樣子見面的時候就是重新開始的時候。」
有一天那一天的是什麼時候?如果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走出了來呢,是不是就老死再也不想見了。
顧璟深合了閤眼皮收了回憶,將手中還燃著亮光的半截煙扔了下去,進了屋吹乾了頭髮便打算入睡了。
他在床上翻了幾遍又坐了起來,拿過手機撥了她的電話。
他,思念難忍。
從認識到現在,第一次和她這麼久沒有聯絡。
她還是沒有接他的電話,長久的嘟聲中冷卻的是他的信念。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又撥了薛鎧樓的電話,三言兩語中也明白了徐思淺沒和她聯絡過。
她真的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徐思淺走了,那款遊戲的代言也要換人了,紀閔看中了幾個小網紅,都是大學的校花,都是宅男女神。
紀閔把一疊照片散在他辦公桌上,「都是些美女,你挑個喜歡的。」
顧璟深把照片往旁邊撥開了些,語氣冷淡,「隨便。」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女人的話幾句是可信的,女人說分開其實就想被挽留,說不要就是要,註定是口是心非的生命體。你倒好溫柔善良體貼的就放她走了,現在就天天陰著一張臉」
「閉嘴!」
「你火那麼大幹什麼,兄弟我說得可是句句實話。女人這種東西就是那麼脆弱,你把她拴在身邊陪著她那麼她就是你的,你放任她一個人去承受,日後再相見,都輪不到你什麼事。」
徐家那檔子事可是佔據了a市兩三個月的頭條,從綁架到毒奶粉再到跳樓自殺,新聞是鋪天蓋地的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