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在自己寢房中,而這潮溼山城難得的午後暖陽穿過窗子,投到了地板上,塊塊光影方正而明亮。
才想起,昨天連日暴雨,天色又黑了,維拉因為不想孤單在山下過夜,便想賭上一睹,賭自己可以在翅膀溼透之前回山城,硬是冒著大雨飛行。
可想而知,她落的了困在山腰的慘境。
要不是馬可仕聽見她的呼喚,飛到山腰來接她,自己大約要在山腰泥巴地過一整晚了。
維拉看看牆上的鐘,發現已是下午三點,今天明明有工作,卻沒人來叫她起床。左右張望了一下,果然在床頭看見了張紙條,是馬可仕留的,簡潔表示已經替她接了工作。
馬可仕那傢伙,昨晚將她扛上山城,竟然又替她接了工作。
有家人就是不一樣啊,維拉忍不住幸福感嘆──不分你我,天塌下來都有我替你扛著。
樓上的琴聲依舊緩緩流淌,就像情人愛語。
看了樓上一眼,是住在她樓上的科爾文在彈琴,這人人上廁所都會帶槍的軍事要塞,也只有科爾文他老人家,可以這樣成天無所事事,彈鋼琴讀書報的。
推窗看了一下外頭,維拉發現外邊空蕩蕩靜悄悄,幾乎沒人在走動,只有草木婆娑聲。
除了留守大隊,其他人大約都出任務去了,樓下馬可仕大約也沒這麼早回來。
慢吞吞梳洗打理了一下自己,維拉下樓到廚房去,就著桌上面包與角落蔬果,替自己做起三明治,後來想了想,放下小刀,又到地窖去切了幾片乾酪與火腿,替自己加菜。
拿著完成的三明治,維拉坐上窗臺,蜷成一團開始用起自己的早午餐。
琴聲還在繼續,微塵在日光中漂浮,窗外景色明媚的近無瑕疵。
明顯是個靜謐悠閒地午後,這幾個月,維拉為基地基礎建設忙碌了這樣久,已不曾這樣安逸的度過一個午後了。
而這樣的午後,讓維拉想起帝國鬥師學院。
以往在這樣的假日午後,她總會窩在夏佐那邊,讀書討論功課,或在靠在夏佐懷裡,有一句沒一句聊上整個午後。
還能記得夏佐胸口靠起來的暖意,與底下鎖骨與骨架形狀,還有夏佐的手,有繭,握起來能將她的手整隻包覆,顯得她很是嬌小。
還有很多很多,那些她們共度的午後暖陽。現在想想,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維拉忽然很想看看夏佐。
這些月裡,其實維拉會在早晨蒙亮時,爬上屋頂去看夏佐帶團晨練,或看他帶著隊伍離開山城,然後在黃昏時分,看夏佐領著隊伍與物資歸返。
一直以來維拉都那樣無聲看著夏佐,但都是遠遠看,走近了,便會感覺侷促不安。
但今天,她忽然就不想只是遠遠窺看了。
躍出了自家廚房,維拉無聲無息起飛,落到夏佐所住樓房屋頂。
賊頭賊腦左顧右盼一陣,確定無人看見後,維拉才鬼鬼祟祟張開翅膀,飄到夏佐樓層窗臺,小心翼翼爬了進去。
很好,夏佐果然不在。
心中一顆大石落下,維拉心情頗好,甩著尾巴瀏覽起夏佐房間。
夏佐依舊是老樣子,房間一絲不苟的整齊,連被子都堆迭的方正。
眼前這房間明顯比維拉自己房間整齊多了,只有幾本看到一半的書隨意擱在桌面上,其餘都有條有理,維拉環顧著。
大體來說這是個普通的寢房,只有角落的槍盒,洩漏了房間主人不一般。
只見櫃中多個方正槍盒規矩排列,有衝鋒槍、手槍、步槍……只是看到狙擊槍時,維拉呆了呆。
夏佐這幾年原來還做過狙擊手,她記得從前夏佐討厭當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