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出了,本公子還至於如此嗎?”
相黎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道:“俗語有云,‘車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陳大人不必過慮。”
陳雋伸出手,又收回來狠聲道:“蠢女人,別用一臉無辜的表情說得那麼事不關己,今日皇上要封賞的是你。”
相黎依然掛著微笑道:“所以,陳大人更加不必憂心了。”
陳雋無語的看了相黎一眼,乾脆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兩人從宮門外下車,別一個早就等在那裡的小太監引到了御花園的一個涼亭前。
相黎隨著陳雋跪地行禮。
已經換下朝服的帝王,給兩人賜了座。
在一切其他的憂慮之前,相黎先是對面前精美的餐飯和三副碗筷皺了皺眉。
能夠與皇帝同桌而食,是多麼大的榮幸。可是,再大的榮幸也不能讓一個飽到幾乎想要溢位來的人舉箸,哪怕她面前是天下奇珍。
相黎只得做惶恐的樣子,身子瑟縮了一圈,低著頭用眼角看著皇帝進食。
相黎心裡有些怨怪陳老爺話沒有說得清楚些,也怪自己因為前幾次宮宴的心理陰影,一聽到要進宮,就在一大早拼命地吃。
皇帝見相黎遲遲不舉箸,開口問道:“怎麼?不合胃口嗎?”
總不能說“我已經吃過了”,那得讓皇帝多生氣呀。這樣想著,相黎只得結結巴巴的道:“不……不是,太……太漂亮了,不……不捨得吃。”
知道相黎吃撐了的陳雋,雖然心裡罵了她一句蠢女人,卻開口道:“臣之拙荊出身鄉野,不懂禮節,望皇上恕罪。”
相黎見陳雋跪下,自己也跪下道:“恕……恕罪。”
知道是謊言,皇帝還是開口道:“不知豈是罪?陳愛卿,快快起身。”
皇帝吃過早餐後,帶著相黎和陳雋逛了一上午的御花園,午餐也是跟兩人一起用的。運動了一個上午,到午餐時,相黎就不太客氣了。皇帝故意作出了平易近人的樣子,她自然也作出不知皇權真正可畏的樣子,有跟在陳老爺面前時一樣,被問到喜歡吃什麼,臉紅(多半是,近中午加上走路的原因)地答道:“紅……紅燒肉。”
吃過午飯,皇帝要去御書房處理政事,拉著他們也去了。皇帝批閱奏摺,偶爾會問陳雋的意見。相黎完全做了擺設,半個時辰後,就撐著臉打起了瞌睡。皇帝大人是多麼大方,非但沒有怪罪,還命人拿了枕頭和薄被,撤掉了坐榻上的矮几,讓相黎躺在那裡睡了一個午覺。
以至於,相黎睡意過去之後,聽著皇帝和陳雋偶爾的說話聲,緊閉著眼睛,又裝了一個時辰的睡相。
皇帝囑咐陳雋待相黎醒來帶她去盤龍殿離開後,相黎才舒了一大口氣,睜開眼。
相黎剛要說什麼,陳雋瞪了她一眼,指了指門外。
半個時辰後,兩人到了盤龍殿,眾妃嬪皇子,滿座的文武大臣,都已經就坐。兩人被領路的太監領到了皇帝坐下的一個席位上。立刻引起了滿室的竊竊私語。
到了這個時候,相黎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心,故作鎮定了。
陳雋在桌下抓著她的手嘴唇微啟道:“鴻門宴?”
相黎同樣目視著自己的正前方回了一句道:“樊噲何在?”
陳雋掐了她的掌心一下道:“爾非高祖,無人救駕。”
相黎還要回些什麼,皇帝穿著一件華麗的龍袍,進了大殿。
相黎隨著眾人一起伏身低頭,待皇帝吐出“平身”二字後,相黎隨著眾人抬頭,氣舒到一半,就聽皇帝開口道:“朕幾月前做了一夢,夢到了朕兒時待朕極好的一位姑姑……因此,朕今日設宴後宮群臣,就是要昭告天下,把姑姑唯一的血脈認回皇家。胡成,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