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是當初的那十幾個,而是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近千名學子。書院學制,分為初級、中級、高階,初級四年、中級兩年、高階三年。原則上,從初級升上中級學生就要確定好專業方向,覺得有餘力的學生,也可以監修其他專業的課。三年裡,相黎去過書院幾次,可是,再也沒有機會執起教鞭;
時日久了,皇帝雖是經常招相黎進宮。不過,也沒有了初時的那種親暱和縱容。可能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狀況,皇帝的性情,也漸漸變得霸道和專制起來。相黎的手中,依然握著皇帝給她的那塊金牌,並不是她不想還,只是,每次她提到那個話題,皇帝都會故意岔開;
姜漓那裡,並不是有機會經常見面。只是,常常,相黎隨口提到了些什麼,李子隔天,最多隔三天就會把東西送到她面前。那樣的關心&溫柔,還有什麼意義?只是讓相黎心中的嘆息,更添一些,讓她想要忘卻的那些光陰,總也斬不斷罷了;
前年歐陽夫人去世,右丞相歐陽蘇和悲痛欲絕,無心政事,告老還鄉。陳雋,坐上了右丞相的位置。右丞相兼管戶、兵、刑、工四部。剛剛上任這一年多里,陳雋因為年資過淺,沒少被下面那些尚書為難。工作,自是比以前在戶部時多了許多,經常,晚上要在書房忙到很晚。但是,陳雋每天肯定會回家陪相黎吃晚餐,沐休日有時不得不去加班,但是,只要不加班的時候,都整天陪在相黎身邊。偶爾,陳雋興致來了,還會彈個琴、畫個畫。只是,多半是對牛彈琴、孤芳自賞。
陳雋那樣一個自我的人,相黎又不是什麼知情識趣的性子,兩人之間,吵架自是不斷。三年下來,兩人之間,也沒有培養出琴瑟相和、相濡以沫的默契,也沒有生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佳華,更加沒有譜出如膠似漆、纏綿悱惻的痴戀。
可是,這三年,跟陳雋在一起的時候,相黎無疑是自在放鬆的,就連吵架的時候,也是暢快多過氣憤。
可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那個人,從來沒有片刻離開過他們的意識。
而且……
相黎想到皇帝的身體,忍不住皺了皺眉。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安寧,她,還能享受多久?安逸久了,風雨來臨的時候,她,有沒有迎接的勇氣?相盈語言的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會不會一語成讖?
相黎猛地搖了搖頭,太閒了,就愛胡思亂想,她該找些事做了。
雨夜對局
那一夜過後,除了被皇帝詔見入宮,相黎關在家裡,準確地說,關在書房,哪兒也不去,開始了苦讀。
說是苦讀,當真一點兒不假。已經有三年,除了看言情話本外幾乎不看書的相黎,每日端正坐在書案前,讀史。不是風花雪月的野史,而是歷朝歷代的正史。從傳說時代開始,歷代帝王的功業改革,歷代昏君的荒淫暴虐,謀臣策士的機辯,保守貴族的頑固……相黎沉下心來,一點點地,慢慢讀了進去。
不同於以前讀書,這一次,相黎只是看,也不做筆記,也不跟陳雋或者其他任何人提及評論。
時光流轉,由冬入夏,相黎的身形,也隨著身上的衣衫一起,一點點單薄起來,幾乎每次做新衣服的時候,都要重新量尺寸。當年相黎用了一百零八天長到了一百二十斤,如今,半年間又減回了八十斤。相黎並沒有刻意地減肥,只是,飲食結構變了,她自己的身體過了三年也漸漸恢復過來了,自然就減下來了。
一胖一瘦之間,相黎身上的那種孩子氣也褪盡了,有了一種與她的性情更相符的沉靜氣度和屬於成年女人的風韻。添了即使穿上男裝,也能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是女人的女人味。
不管是坐臥行止,相黎都更像這個時代的人了。她自己也沒有刻意作出什麼改變,只是隨著生活的安定,一些東西自然而然地沉澱下來了。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