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剛開啟門,就看見隔壁屋的那個猥瑣的男青年從屋裡鑽了出來,一隻手揉著眼睛扣著眼屎,一隻手伸進k襠裡撓著,他睡眼惺忪地瞄了戚小籬一眼,然後提著他的掉檔大睡褲一頭扎進了廁所。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戚小籬有一半的使用權,另一半的使用權歸上廁所的那位男青年和她的小野貓女朋友。
看起來是合租者,其實彼此間連話都懶得說的,戚小籬對他們的瞭解僅僅限於每晚不分早遲穿牆越屋的嘿咻聲,那女青年的叫聲和男青年的啪啪聲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所以戚小籬在心底喚他們為威哥和小野貓。
據說這威哥和小野貓還是一對白領呢,怎麼白日裡衣冠楚楚的相公淑女,一脫了衣服便如此的驚世駭俗!
一想到“威哥”二字,她總是會聯想到零點酒吧的吉他手威威,一想到威威,她就發笑——這名字與他本人也太大相徑庭了吧,個子不高不說,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一副永遠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
不過這時候她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一踏進自己的小屋,便將門關了個死,再把窗簾牢牢地拉嚴,然後一把扯掉大口罩,剛才那點屈辱加驚嚇的淚珠還委屈地躲在眼眶裡沒有離去。
她衝到鏡子邊坐了下來。
“你?你怕什麼?把你的相片帶上一張就辟邪了!”
李經理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她使勁地甩了甩腦袋,用一雙在燈光下看起來蒼白的手死命地撓著頭髮。
這算什麼呢?這算什麼呢?她戚小籬來到這個世界上聽過的惡言諷語還少嗎?看過的白眼還少嗎?
戚小籬啊戚小籬,為何你今晚就如此脆弱了呢?要不得啊,你怎麼可以有顆玻璃心呢?不能有!
好吧,她甩了甩頭——都無所謂了!別人驚恐也罷,別人厭惡也罷,自己還不是死皮賴臉地活過來了,而且一活就是二十年。
“呵呵嘿,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對著鏡子甩著一頭烏黑的頭髮,鏡子裡的人正在對著她發出可怖的微笑——
這張臉,就因為這張臉,她一年四季都沒有進過理髮店,也沒有留過短髮。總是在頭髮長到一定長度的時候,她自己便拿著剪刀,對著鏡子把這一頭秀髮橫七豎八、東一縷西一縷地來修理。
“又是該修理頭髮的時候了。”
她自言自語地說,然後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把亮噌噌的剪刀來。
第4章 魔鬼身材魔鬼臉
這把剪刀從她進城起就跟著她,這是爸爸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平時用來修剪頭髮,晚上就壓在枕頭下。倒不是害怕賊人來欺負她,而是她需要這把剪刀來辟邪。
若沒有這把剪刀躺在枕頭下,她就會睡不安寧,整夜做惡夢。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養父母和這把剪刀之外,誰都不是她的依靠。可惜,養她疼她的養父母都相繼去世了,他們去了天堂。
一想到養父母,她就想哭,又玻璃心了。她早就不是個愛哭的人了,可是,可是,養父母就是她心間的癢癢肉。
她把頭狠狠地朝下一低,一頭如瀑的長髮便全部披散在了眼前。她用木梳將頭髮慢慢慢慢一縷一縷地梳理著,全部的頭髮如同一排黑色的柵欄擋在了她的面前,她裂開嘴,笑了。
她手持剪刀,熟練地修剪著頭髮的前稍,每一剪刀下去,她的心就痛快一點……
就這麼一剪刀一剪刀地下去,她的心也就隨著一點點地恢復平靜,直到她不再揮動剪刀了,她的心也就完全安定和平復了下來。
她猛地一下將頭揚了起來,飛散的頭髮又紛紛倒戈,披向了額頭的兩邊,把她的臉龐清晰地露了出來。她對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