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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作甚這般小女兒姿態,不過是分家罷了,你們之間的關係,還不是看你們自己。」陸大看不慣陸山和陸安耷拉著頭的樣子,活像沒骨頭一般,「過來簽字。」

陸安深吸了口氣,她知道陸大有分家的念頭,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要說分家她開心嗎,她是開心的,以後家裡就是自己當家,不用考慮的那般周全,多自由。

可要是說只是開心,那也不是全然,畢竟,陸大和馮氏養她二十幾年,陸山與她一塊長大,是割捨不下的親人,驟然說分家,感情上一時難免會別不過來。

契書上寫的明白,只需要陸安寫上日期簽上名字,只是看著契書上的『自分之後,無論誰好誰歹,或財發萬金,均不準反悔競爭,未盡事宜由兄妹二人協商解決。』沒來由的感到失落。

「元寶她-。」陸安指指契書,雖然根據陸大所說,財產有陸元寶的一份,但是契書上卻沒有她簽字的位置,並且寫的是兄妹二人。

「元寶她已嫁人,能分給她一份財產已是偏愛,這契書只會有你二人的名字。」陸大嘆了口氣,不是他偏心,而是世道如此,他要是在契書上立下元寶的名字,難保陸山他們不會被人戲說。

「也罷。」陸安想到陸大的顧慮,拿起筆利索的簽下名字,她還在奢求什麼呢,這世道已然比她記憶中的好了太多,畢竟,在這裡,法律上男女是平等的,都是可以頂立門戶之人,區別只在嫁娶。

「契書已立,這家就是分了,你們也不用想太多,正常過就是。」陸大待陸山簽完字,便小心的收起來了,這是要立檔的,具有法律效力的。

「那成,阿爹你歇著吧,我先回去了。」一千五百錢挺重,陸安感覺它直直壓在了自己心裡,難受的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路上黑乎乎的,一絲月光也無,陸安脫了外衣躺在床上,望著黑夜發呆,她隱約能猜到幾分陸大的心思,無非就是為她和陸山打算,怕他們日後會為錢財鬧得不愉快。

而這也是陸安心情不好的原因,五年前,她為陸山頂罪服刑,拼命掙下這不小的家業;如今,陸大懷疑他們會因這家業不睦。

陸大所思,又何嘗不是她內心所思,不然,她早就該在初見時把錢交給馮氏,父母在,無私財,而她,光明正大的置辦私財,還勞煩父母為她擦屁股。

夜涼如水,陸安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知道自己不是聖人,也沒想做聖人,可當自己的心思這麼被看穿時,她還是感到羞愧,羞愧自己的自私。

既然睡不著,陸安索性點燈起身,不在床上烙餅了,油燈昏暗,只能照亮一小塊地方,陸安打量著光禿禿的房子,想到分家,忽然有了自己要成親的覺悟,她馬上就要承擔起三口人的生活,再也不是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了。

屋裡的火炕是上任房主遺留下來的,陸安提了燈仔細打量,用的是上好的青磚,盤的炕也不小,估摸著有一米五,就是陸安親自盤,也就是這樣了。

嘖嘖的打量了半天,陸安尋了工具拆炕,縱它千般好,有一點不好就得拆,它不夠熱。

陸安買房的時候試過,這個炕不知是沒盤好還是積了灰,無論燒多大的火,它至多隻能到不涼的地步,連溫熱都算不上,想到這邊冬日的寒冷,陸安加快了拆的速度,這點兒溫度可不夠她過冬的。

青磚不便宜,陸安拆的時候小心,沒壞幾塊,只是她想盤的炕大,若是都用青磚,少說也得再買幾百塊。

拆完炕,陸安累出了一身汗,潮乎乎的很是難受,也顧不得是什麼時間,提著燈去打了兩桶水,夜裡的井水有些涼,她撿的柴扔在那邊院子裡忘了揹回來,這邊灶裡比什麼都乾淨,一點兒僅剩的柴火渣被她給墩兒熱水了。

想想不洗澡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