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嫁到山西汶水羅家,一晃八年過去了,今年雖然二十有三,又是一個八歲‘女’孩的母親,但是卻看不到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她長有一張鵝蛋型的俊臉白裡微紅,滑嫩的肌膚好像用手一掐就能流出水來。‘挺’翹的鼻子,豐潤的嘴‘唇’,烏溜溜的一對大眼睛,‘迷’人傳神。平時在家裡,下身穿一條‘肥’長的麻布紫‘色’月華裙,上身一件桃紅‘色’的棉布短衫,腰上系一條藍‘色’綢帶,頭上梳一個牡丹髻,一條窄窄的鵝青‘色’額帕緊繫於黛眉之上,顯得優雅而不群。
蘭雪兒是這兒十里八村有名的美‘女’,因為丈夫常年在外,所以難免有一些好‘色’之徒時常在打她的主意,但是蘭雪兒是一個很守‘婦’道的‘女’人,平日裡除了‘侍’‘弄’自家的土地以外,就是在家伺候公婆和‘女’兒,從不和外人接觸。
此時她剛剛做好晚飯,土炕上的小木桌上擺著兩盤菜:一盤土豆燉芸豆,另一盤是蘿蔔鹹菜,都是自家地裡產的。她先給坐在炕裡邊的婆婆和‘女’兒每人盛了一碗‘玉’米粥端到她們面前,當他最後給自己盛了一碗從廚房往裡屋走時,剛跨過‘門’檻,突然感覺心裡一陣發慌,雙手一抖,端在手裡碗就摔到了地上,頃刻之間青‘花’瓷碗碎成了兩半,一碗滾熱的‘玉’米粥濺了滿地都是。
望著灑在地上的‘玉’米粥,蘭雪兒感覺頭有些發暈,於是她雙手撐著炕沿,然後轉身坐在炕邊稍事休息。
“鈺兒她娘啊,身體不舒服嗎?上炕躺一會吧?”坐在炕裡邊年邁多病的婆婆關切地問道。
“沒事的娘,一會就好了。”說著她從疊好的炕被上拽了一個枕頭,頭朝裡趴在炕上,同時朝坐在婆婆身邊的‘女’兒說道:“鈺兒,你把灑在地上的粥收拾乾淨了再吃飯,娘累了躺一會兒。”
“好的孃親,你放心睡吧。”‘女’兒爽快的應道著,起身下了地。
蘭雪兒的‘女’兒名叫羅鈺兒,今年八歲,長得很像孃親,她的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看上去顯得靈動有神,她是一個非常招人喜愛的小姑娘,是孃親和‘奶’‘奶’的掌上明珠。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還很懂事,因為爹爹不在家,從小就知道幫助媽媽伺候多病的爺爺‘奶’‘奶’,幹一些力所能及的零活,
待‘女’兒下地到‘門’外拿著掃把回來掃地時,蘭雪兒已經進入了恐怖的夢境······
睡夢中她恍惚發現窗前有一個人影晃了一下,於是她抬起頭來,果然牛皮紙糊的格子窗上映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於是她迅速起身下地,推開房‘門’來到院子裡向窗前望去,窗前哪裡還有人?當她轉頭朝院‘門’外看時,只見‘迷’‘迷’‘蒙’‘蒙’的薄霧中,一個高個子男人背對著自己向前飄然而去,猶如行雲踏霧一般。這不是自己的丈夫羅長庚嗎?於是她朝那人的背影喊道:“夫君,我是你婆姨蘭雪兒,我在家苦苦等了你八年之久,怎麼今日到家卻不進屋呢?”說著她推開院‘門’朝那個人奔去。
那個人好像沒聽見似的,既不回答,也不回頭,只是低著頭往前走著,好像怕人似的,兩個人一直走到村口的一棵老槐樹下才停下腳步。待蘭雪兒來到那人面前細看,果然是自己離家八年的丈夫羅長庚。
面對自己的丈夫,蘭雪兒一時百感‘交’集,似乎有許多話、有許多委屈要向他傾訴,然而她還沒有張口自己的眼淚先流了下來,同時撲在丈夫的懷裡委屈地說道:“難到夫君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婆姨蘭雪兒啊,你抬頭看看我啊。”
許久,羅長庚緩緩地抬起頭來,同時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雪兒,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啊,更對不起我的父母啊······”
聽到丈夫那有些空‘洞’的說話聲,好像是從遙遠的幽谷傳來的一般,她感覺很奇怪,丈夫雖然離家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