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開動腦筋,向太史局那邊定製了一件航行所
用的利器。那原本是要讓人送去給劉仁軌的,現在也被她給一併帶走了。
至於路上生病、暈船這種事情,她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一來她的身體很好,二來她也帶了醫者隨行。
等她到達河南道後,她就會往洛陽送一封信回來的。
可惜,她大概要偷偷上船,免得被劉仁軌趕回來,那麼這封信上大概沒法有劉仁軌的證明了。但是沒關係,等她到了百濟後,會努力在軍報中表達對阿耶阿孃的關懷。
對了,在她遠赴邊地期間,讓她的伴讀都先去弘文館唸書吧。這裡的人說話精闢,不拿她當小孩,她可喜歡這裡了,希望她的伴讀也能在其中學到一點東西。
也希望她很快就能給阿耶阿孃帶來好訊息。
……
李治眼前一黑。
明明剛才還是媚娘因尋人而緊張,握住他的那隻手還有點顫抖,現在卻成了他被託了一把。
“陛下,陛下!”
李治恍惚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竟已在無意識之間反握住了皇后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從齒縫之間擠出了一句話:“媚娘,我覺得我沒頭暈到犯糊塗了對吧?”
若是沒有的話,他怎麼會看到女兒l直接留書出走了呢?
哪個李唐公主能幹出這等離奇的操作!
她才只有八歲啊。
在他感慨萬千的時候,李治的目光也一點一點地從面前的信上轉移到了媚孃的臉上,發覺她的神情裡同樣寫滿了無奈與擔憂,而在此之外,還有一種“又來一次”的熟悉,這讓他頓時意識到——
啊,是了,這不是阿菟第一次幹出這種事情。
她上一次幹出這事情的時候年紀更小,才只有五歲。
相比之下這次還長高了不少,甚至在出行之前就學會了騎馬。
與此同時,他好像也從武媚孃的眼神中看出了另外的一層意思——
您還問什麼呢?這和您這位陛下關係不小啊。
又或者,這僅僅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作祟,才生出了這種想法,而並不是媚娘在責怪於他。
起碼在他看來,以那信上的種種言語所說,他可能也真的一點都不無辜。
若說上一次的行動是因為她為母親的安危擔憂,那麼這一次,則是因為阿菟將父親的話記得清楚,覺得真得將自己培養成個獨當一面的將才,這才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決定去從實戰中找到答案。
這個原因,不知讓人該當誇獎她的孝順,還是該當說,她真應該記住自己到底只有幾歲的。
李治嘆了口氣。
“遲了將近兩天才發現,人恐怕是已經追不上了……也不知道讓人儘快前往河南府通知劉仁軌,能不能在那頭出發之前將人給攔下來。”
雖然這個可能性有點小,但總得先去試一試。只希望劉仁軌沒有恰好出海吧。
而在此之外,李治心中急轉,覺得自己還得做一件事。
在心中他可以那麼想,但對外,他絕不能承認在這件事情上他需要擔負起主要責任。
公主跟著老師一併出征學習,其實說得通,但若說這是因為陛下提及大唐無將,那就不妥了。
眼見女兒l信中誠摯言語,李治一面覺得她真是好一個麻煩精,一面也捨不得對她做出問責,起碼不能動她的伴讀和宮女。
所以,無論能否及時將安定帶回來,總得先找個“替罪羊”的!
“來人!”李治忽然揚聲說道:“去把那兩個討論如何培養將領的混賬給我找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兩人這麼懂栽培良將之道,自己能是個什麼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