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彎刀,“裴行儉是什麼人
物,我這個做他對手的人更清楚,他又憑什麼覺得,光靠著一份我送出去的戰功,就能讓他拿到轉圜的機會?”
這蠢蛋到底是在看不起裴行儉,還是在看不起他欽陵贊卓呢!
可他說話之間端詳了一番這來使的表現,又覺得對方臉上的憋悶和討好並具的模樣,好像不是在裝模作樣。
吐谷渾內部的政見分裂,他也確實不是第一次見了。
那麼來人的立場,好像並不難做出一個判斷。
但他既然擔負著統領三軍的責任,便絕不會貿然選擇這種不由己方操縱的辦法,更不會在對手本事不小的情況下,貿然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我們……”
“別我們我們的,”欽陵贊卓一點沒帶猶豫地又打斷了對方的話,“我知道,素和貴那傢伙早年間是為吐谷渾打過幾次勝仗,在慕容順做大王的時候還有過一段位高權重的履歷,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他想在我面前證明自己有用,與其是讓我送給他一份戰果,讓他能從慕容諾曷缽的手底下謀求權柄,還不如換一種方式。”
在來使的視線中,這位年輕將軍抬了抬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其中有著一種鷹隼捕獵之時的狠辣,還有一種野狼的狡詐之氣,讓他有一瞬間在想,主人想要投靠吐蕃以謀求前途,是不是做出了一個比現在更壞的選擇。
可他不過是在其中起到了一個傳話的作用,又怎能提出什麼違逆的建議!
他訥訥發問:“什麼叫換一種方式?”
“若我沒記錯的話,素和貴和慕容諾曷缽都是白鮮卑出身,他們才應該是同盟之人啊,怎麼會讓弘化公主一個大唐嫁過來的王后,執掌大權到了這個程度?”
“而且,裴行儉沒來之前,慕容諾曷缽決斷事務的權柄,也沒旁落到這個地步吧?”
欽陵贊卓發問之間,牢牢地盯著那來使的眼睛。
見對方几乎是下意識地答了個“因為大唐有其天威”,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更顯嘲諷的笑容。
大唐天威?
或許早年間確實是如此。
但當吐蕃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時候,在父親栽培下長成的欽陵贊卓,清楚地看到了大唐早期過快擴張帶來的種種弊病,便再沒將這份威嚴放在心上!
在看到父親向著大唐送上的奏表確實迷惑了那頭朝廷,讓其對西部的重視程度大打折扣後,他也越發確定,這是個讓吐蕃走出藏原的最好時機。
天威到底在誰的身上,要看那最後的結果!
“吐谷渾大王或許不是李唐天子,但也應當不想做個為圖生存便得事事不由人的傀儡。我看素和貴倒不如在這方面努努力。”
“讓我輸一場,給他立功躋身的機會,還不如讓我贏一場,給他分化結盟的機會!”
欽陵贊卓話音從容,但在他說出那最後一句話的瞬間,使者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握刀的手臂正有著一番蓄勢待發的力量。
他不由打了個哆嗦,回道:“可我們這頭,目前拿到的防守情報並不多。”
“我可沒要你幫忙,我有自己的盤算!”欽陵贊卓擺了擺手,“你就按照我說的告訴素和貴就行了。”
他望向了面前以衛藏四茹為中心的輿圖。在輿圖之外的廣闊土地,是他不曾親自去過,也不曾繪製在他行軍圖上的地方。當吐蕃有鯨吞四方的野心,也想將這些現在還隸屬於大唐的土地拿到自己的手中。
“新年了,我也該給大唐送兩份禮物了。至於這場勝仗——”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自己打出來!”
那雙眼睛裡的勢在必得,正映在了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