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渡口重新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那位胡三爺上了畫舫,而曹爺顯然也已經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灰溜溜地帶著人走了。
片刻之後,一艘輕舟隨風蕩了過來,那是一艘運河之上並不常見的柳葉輕舟。
船有三丈多長,船吃水極淺,船底微凹,因為是尖底船,所以船身微微晃盪著,船尾看不見船舵,用硬質重木製作的船舵安在船底正中,這樣的船舵還有一個用途,就是穩定船身。
一張斜帆緊靠著船尾,不過此刻船帆收著,只有一個手提竹竿的梢公站立在那裡,用竹竿撐船是運河之上最為常用的航行方法,這要比劃槳快疾許多。
三丈多長的船身大部分頂著船蓬,只有船頭留出一塊三、四尺長的甲板,那船篷是用厚厚的竹篦編成,竹篦船蓬之上開著一個個簡陋的小窗。
一個身材瘦長的長臉漢子,從船篷裡面鑽了出來,朝著這裡喊道:“陳兄,小弟來遲了,恕罪,恕罪。”只見李坎傻身後的那個大漢站起身來,應答道:“兄弟快來,這裡有兩位朋友,我打算和你引薦一下。”“既然是陳兄的朋友,自然要見上一見,請到船上說話。”對面那長臉漢子說道。
那人嘴裡雖然這麼說,不過船卻停在了五丈開外的地方,沒有再靠過來。
那姓陳的大漢只得搖頭苦笑了一下。
他猛地縱起身來,身體如同鯉魚臥波一般朝前劃去,直等到快要到了船頭頂上,才身體一翻,穩穩地落在船頭甲板尖端之上。
還沒有等到那長臉漢子嘴裡的“好”聲出口,張莉的身影已然化作一片虛幻的紅雲,平平地飛掠上船舷。
張莉踏足之處,乃是船舷邊上半寸多寬的一條邊沿。
這一次,不僅僅那長臉漢子,甚至包括原本就留心李坎傻和張莉的大漢,也大吃一驚。
看到張莉露了那麼一手,李坎傻忍不住也興起了較量之心,他非常清楚張莉剛才除了運用了遁法,還有便是空氣通道。
突然間,李坎傻想起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的禁制,他暗自將禁制設於腳下,那是最為簡單的凝聚禁制。
一腳踩到水面,凝聚的禁制立刻讓水凝而不散,輕提一口氣,李坎傻穩穩地站立在平靜的水面上。
每一步都在平靜的水面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平凡的感覺,但是轉念間又感到是那般不可思議。
這下子,那兩個大漢徹底傻了。
進入船艙,船蓬低矮,艙室擁擠而窄小,不過船的主人那個長臉漢子,倒是一個頗懂得享受的人物。
一張放下的隔板就成了桌面,椅背可以隨意放落,頗有些現代豪華飛機客艙的感覺。
那長臉漢子從後面的抽屜裡面取出了高郵的鹼蛋,瓜州的風糕,無錫的排骨,常熟的風雞,還有四個酒杯、一個裝酒的陶罐。
對這玩意兒,無論是李坎傻還是張莉都絲毫沒有興趣,但是對面那兩個人卻興致極高。
從這兩個人的言談之中,李坎傻很快便知道,那魁梧大漢姓陳名安字玉帛,在武林之中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成名絕技叫碎巖斬,掌上功夫之硬可以稱得上難逢對手。
那長臉漢子叫張廷,出身於嶺南一個小門派,門派雖小傳授的劍法卻不錯。
這兩個人可以算是莫逆之交,而且都喜歡熱鬧愛四處遊玩。
不過,張廷有些孤僻,不喜歡主動結交朋友,再加上他還有喜靜不願意隨意走動的脾氣,所以就造了這樣一艘小船,以船代步悠然暢遊天下,日子久了,江湖之上都管他叫做張一舟。
這兩個人坐船北上,全都是為了看個熱鬧,對於傳聞之中的財寶靈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一邊嚼著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