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找藍斯,藍斯就主動找上了門來。
面對沃恩的抱怨藍斯始終保持著笑容,「沃恩先生……」
「不用先生,叫我沃恩就好了,加上那些頭銜或者稱謂是資本家們才做的事情。」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工人階級,但至少保持著工人階級敏銳的嗅覺。
藍斯改變了稱呼,「沃恩,我認為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並不是對傳統本地工人的冒犯。」
「你要知道,他們都做的是什麼工作。」
「擦船工,下水道排汙,煙囪的清理工作,水下作業……」
「你知道這些工作有多髒多累多危險嗎?」
沃恩不得不點頭,「的確如此,但是……」
藍斯沒有繼續讓他開口,直接打斷他的話,「但是現在所有危險的,苦累的工作,都是那些……非法移民在做。」
「他們承包了整個碼頭人們都不願意做的事情,讓我們的聯邦工人遠離危險,這不是入侵和混亂!」
「讓他們離開那很簡單,但是你能找到足夠多的人來做這些事情?」
「為了每個月二十多塊錢三十塊錢,冒著巨大的風險工作,我認為聯邦工人的生命不應該只值這點錢!」
沃恩陷入了沉思當中,這些非法移民能找到工作的核心原因,實際上也是因為的確這些工作沒有人願意做。
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拿著潮溼的,隨時隨地都能曬出鹽粒的布在甲板上或者船邊用力擦拭,一干就是一天,頂多就一塊錢的收入。
很多擦船工一個月還不到三十塊錢。
很多人不是被曬得爆皮,就是被凍得渾身冰冷,但總得有人去做,聯邦人自己不願意,那就只能找非法移民了。
看著沃恩的態度似乎發生了一些轉變,藍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明白有些工人們覺得他們很混亂,或者有不好的習慣,但你們提到了,我們現在也注意到了,我會加強對這部分工人的管理。」
「我也是聯邦人,我其實也是站在聯邦工人這邊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碼頭能夠正常的運轉下去。」
藍斯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咖啡,「我打算捐點錢。」
沃恩在想其他事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從我公司的盈利中每個月拿出三百塊錢來,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工人家庭,比如說暫時失去工作需要生活的,或者生病了,受傷了,沒錢醫治的。」
「大家都是工人,都是社會的最底層,我們應該團結起來!」
沃恩回過神來,「是的,是的,工人們就應該團結起來才能對抗資本家的剝削壓迫!」
他思索了一會,「你的想法很好,藍斯,而且你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會回去和他們說的。」
「至於你說的捐款……」
藍斯接過了話題,「我對碼頭上的工人們不全都瞭解,我不知道誰真的需要幫助,誰其實並不需要幫助。」
「所以我只負責把這筆錢捐出來,怎麼使用這筆錢,你們說了算。」
每個月三百塊,聽上去不多,但絕對不少。
藍斯甚至更近了一步,「我對外說捐三百,但我實際會給四百,你們其實也很辛苦。」
「不僅要工作,還要處理工會的事情,我為你們高尚的情操而感動。」
「所以這筆錢……你們可以買些牛肉或者其他什麼,有一句話我覺得很正確,身體才是奮進的資本,只有我們的身體強壯了,才能為工人們做更多的事情!」
沃恩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聽起來不錯?」,但又有些猶豫,「會不會有問題,這樣做?」
藍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