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變的硬漢。他們依舊在種種——或利益、或威迫、或自己的好奇心、或兼而有之——的原因驅動下,給吉普賽斯上層幾乎無人不知的房號的主人,冒昧而言辭謙卑地發了預約信。
他們踏入這間酒店時,是滿含未知和不安的。否則也無需用一個如此拙劣的藉口,與幾乎算不上認識的對方一起聯袂而來——
但當他們得到這封推薦信的時候,他們感覺到,在此之前所受的一切委屈和壓力,都得到了合理的、超乎他們預想的報償!
“兩位不必如此,這兩封信是我們偶然所得,僅此兩份,一直留在我們手中,未能派上足夠用場。最終來到兩位手中,想來是命運女神的安排。”
薩林默然想,我會告訴你,這是蘭斯特大公打賭輸給紫薔薇女爵的賭注嗎?
這些可憐又可悲的商人們啊,在這三天裡。只敢用收買、賄賂、安插眼線的方式三百六十度包圍在他們身邊,卻沒有一個人敢跨越雷池一步:
別說是強行用暴力綁架落單者,以法術訊問,即使在他們外出遊玩無人看守時,只不過一個簡單的扭門把動作,他們立即能看到傳聞中“被綁架”的賈斯廷法師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卻沒有一個人敢做這個出頭者——
簡直堪稱最溫柔、體貼、文質彬彬的紳士!
他們像最貪婪的禿鷲般覬覦利益,也像最柔軟的羔羊般生活在他們為自己制定的羊圈中,他們敢於將手中的金票當成最鋒利的矛,用以攻破最堅固的堡壘,卻不敢使用半點暴力,生怕打破他們身上如皇帝新衣般的藩籬,彷彿這樣做,暴力者就會乖乖恪守他們的規則,而對他們身上薄紗般脆弱的保護視如不見。
“這就是費託的商人——如果你懂了,那麼,就好好使用他們吧!”
贏家如此輕描淡寫地對輸掉賭注的大公道,“你目前的位置太好了,趁著現在的機會,不要錯過。”
於是,輸掉了兩封推薦信的蘭斯特大公,透過這個賭注,得到了馴養羊群的羊鞭。
不知道費託的商人們如果得知賭注的經過,感覺會如何。
看著捧著傳說中能生出金沙的酒杯的兩人離去,薩林撫摸了一下胸口,嘆口氣,“忽然發覺,我其實還是挺富有同情心的。”
是的,比起那位有著女神般的外貌,卻在不動聲色中,輕輕巧巧把整個吉普賽斯城乃至整個費託賣掉的女人,他簡直稱得上德行高尚的聖徒!
一牆之隔的套房中,林安摸了摸莫名有些發熱的耳朵。
“奇怪,誰在唸叨我?”
推門而入的薩林,恰好聽到這一句,金眸中目光一閃,“對面那位賈斯廷法師,你打算一起將他帶到海上嗎?”
林安也想起,的確還有這一位被遺忘在腦後,怪不得對方的怨念都能讓她產生感應了,說起來,自從涉獵預言系之後,她的直覺越來越敏銳了——
當然,又可以說這只是正常的開發。對一個精神力和靈魂層次都達到**師上限的法師來說,擁有相對敏銳的兇吉預感,本就是應有的,只是之前她一直沒有開發出來。
“算了吧,既然他並不知道地圖的路線,我們又有顱骨法師,沒必要帶他一起到海上。”
如果賈斯廷法師背後還有摩根大師,他們還有顧忌一下,現在既然知道內情,如果賈斯廷法師夠聰明的話。在發現聯絡不到自己老師的情況下。絕不敢回來找他們麻煩。
從這幾天的表現來看。他還是蠻識時務的。
兩人說話間,林安精神中似乎響起了一聲高亢的鳴嚦。
【“滅——”】
這聲鳴嚦十分熟悉,比之前少了一份暴戾,卻更為高亢桀驁。充滿對命運的抗拒,又帶著被迫屈服的不甘!
林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