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範圍內的任何動靜,說到底這仍是一次試探,果然哈迪斯大帝並不將已經沒有用場的遺民少主放在眼裡,令他順利離開了。
於是林安試著和蒂蒂一起,跳進遺民少主剛剛進入的血池。
剛剛踏上血谷地表,身後血池忽然傳出莫大吸力,血色佔滿了視線,場景一換,他們竟直接出現在地牢之中。
“別抵抗,蒂蒂!”
千萬根菌絲射向他們,林安制止了蒂蒂的反抗,任由菌絲刺入身體。
“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剛把那位少主送出去,就輪到我們進來體驗生活了!”林安苦笑,知道這是哈迪斯大帝對他們的懲罰。
扎進身體的菌絲在體內分泌出奇特的物質,肌肉麻痺放鬆之餘,竟然還帶著某種如置雲端的快感,林安正覺驚訝,忽然精神海中的晶石一動,自然之力淨化過後,之前的所有異常立即不翼而飛。
蒂蒂那邊正好相反,不是淨化驅除,而是將那些分泌物質吸附進去,和林安一樣渾然無視。
兩人也不掙扎了,任由菌絲紮在身上,身下的菌毯看似柔弱,實際相當堅韌,如同厚厚的墊子般帶著彈性,如果不考慮環境氣氛問題,倒是天然的地毯。
林安研究癖發作,逐漸分辨出了牢房中菌類的區別:
會釋放神經麻痺物質的毒菌只有很少一部分,其他那些像口蘑一樣不起眼的寄生菌類,卻是用於輸送營養的——儘管林安清楚一這些菌類的植物天性,對寄生目標輸送營養是為了孢子著床後的繁殖生長,但如果控制培育得當的話,這倒是天生的輸液器。
這對林安當然沒有多大用場,不過她還是收集了一些孢子。
如果計劃順利,他們很快就要離開魔界了,難得到此一用,但絕大部分時間卻都在逃命,完全沒有餘暇收集特產,林安感到有些惋惜。
等待的時間,往往度日如年。
沒有毒菌分泌的神經物質做抵抗,林安感到時間格外漫長。
晝夜交替,日升月落,一天一天緩緩流逝,十天眼看就要過去了,時間逐漸逼近林安原本預計的底限,哈迪斯大帝始終沒有動靜。
原本還算沉著的林安也開始感到浮躁起來,懷疑是否葉思那邊出了意外。
就在這種揣測產生的第二天,傳送毫無徵兆地降臨在正在處理材料的林安身上,她被單獨傳送出地牢,來到哈迪斯大帝面前,手裡拿著一個長頸水晶瓶和一根菌絲。
美狄亞女皇平躺在不遠處的一個水晶棺中,地面上是一個巨大反覆的法陣,安格斯就在她不遠處的另一個法陣中心,人事不省。
林安頭皮發麻,竭力抵抗腦海中因此情此景產生的任何聯想,在哈迪斯大帝面前,或許連藏在腦海深處最私密的念頭也並不安全。
哈迪斯大帝沒對她此時扮相發表意見,大概在他眼中,除了葉思以及與葉思有關的事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引起他的好奇心和關注,他直截了當地丟下一個問題:
“你怎麼擺脫克洛諾斯的契約。”
這場對話,在林安心中早就預演了千百遍,原本覺得多少該露出一點遲疑猶豫才顯得真實,但在哈迪斯大帝不含感情的凝視下,最終她選擇本色演出,快速冷漠地回答:
“……在,通天塔。”
“位置。”
“……極北冰原。”
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答案。
林安感到周圍溫度迅速下降,顯然哈迪斯大帝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入口。”
“我不知道。”這是回答最快的一句。
“……”
被如有實質的目光盯住,就像被青蛙盯住的爬蟲,林安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被扒了一層,強撐自己不再哈迪斯大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