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這位叔叔和這個阿姨是誰啊!為什麼我們每年都要來看他們?”我的兒子井小天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怯生生地問。
五年了,我每年都來祭拜他們,如果他們註定不能在人世相愛,那就在陰間做一對夫妻吧!
我笑著揉了揉小天的腦袋,蹲下身說:“這兩個都是媽媽的好朋友哦!小天要記住他們哦!”
“嗯!”小天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很可愛。
“快下雨了,回家吧!”井哲禹將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將我按在懷裡。
“好,是該回家了!”我依偎在他的肩頭,輕輕說。
青春已去,佳人已老。青春已去,年華已逝。從此,歲月靜好。
楚寂番外
我越來越不喜歡悲傷,甚至在宛兒的葬禮上也沒有眼淚。那麼多黑衣服的人眼眶泛著浮腫地站在那裡,低低的啜泣聲和雨滴落地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畔。我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看著你墓碑上黑白的照片。
宛兒,你的模樣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了,你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跟我說話時會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宛兒,你的眼睛中有星星。
你會淺笑著看我做飯,你會在受委屈是表面裝作堅強然後偷偷的一個人哭。我卻記不起你哭的模樣,只記得你微笑時嘴角的弧度。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我蜷在沙發上,沒有開燈,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那種寂靜荒涼的恐懼感再次襲上心頭。我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因為我剛參加宛兒的葬禮回來,我原本為她準備的戒指,她還沒有親自戴上,卻被我放在了墓碑前跟寒風冷雨纏綿。
若是如此,不如在一開始,便不要相遇。可能要過很久很久之後,我才能漸漸明白,從遇見的那一瞬間,便註定了結局。
我從未曾告訴你,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天下無雙》劇組,那時的你只是一個跑龍套的,那天下午你蹲在牆角吃著劇組發的並不好吃的盒飯,當時看著兩頰吃的鼓鼓的你,我竟生出一種想保護你的衝動。
那真是,一眼萬年。
我相信你會從一個小小的龍套成為主角,事實你也證明給我看了,你是最棒的。
我走進浴室,鞋子與瓷磚摩擦的聲音很是刺耳,這間房子沒了你······還真是寂寞。
我伸手開啟了花灑,水漸漸灌滿白色陶瓷的浴缸,我漫不經心的找出了剃鬍子用的刀片,躺進溫熱的水中,被水包裹的感覺真好,就像是被宛兒擁抱一樣。
我慢慢的將刀片划向手腕,我看見猩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滴進溫熱的水中,像一朵朵綻放的玫瑰,可我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反而心裡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宛兒,你當初一定很痛吧,被那個人用刀片劃破掌心的感覺一定比我現在更痛吧!宛兒,真對不起,我現在就要去找你了,我不會讓你孤單一人在地下,我說過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可你為什麼要先我一步而去······
溫熱的水湧出白色陶瓷浴缸,漫出在白瓷的地面上的水帶著淺紅色,鮮血一滴一滴從手腕滴淌進浴缸中,鮮血已經將浴缸中的水染成了暗紅色,不斷地漫出來,溫熱的水又不斷地注入。
我感覺到陣陣眩暈,心臟漸漸窒息無力,想開口卻張不開口,眼前一片模糊。
可宛兒的樣子卻清楚地在我眼前,我看到她在向我招手,雙手叉腰,一副生氣的樣子,撅著嘴說:“楚寂,你個大騙子!你怎麼還不來!下面好冷,我好害怕啊!你抱抱我好不好?楚寂,我好冷,楚寂,楚寂,楚寂······”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騙宛兒,我馬上就下去了,我要抱著我的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