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棟良損人一流，安慰人卻是完全不擅長，想說兩句好聽的，憋不出來，怪為難的。

「我沒事，忙是好事情嘛，」喬霖沒抬頭，「閒出屁才是真完蛋。你快出去別影響我記歌了。」

卓棟良沒再說什麼，出去時還帶上了門。

喬霖一邊簽，一邊想，可是有些人真的閒出屁，卻還是過得有滋有味，真是令人羨慕。

正想著，播放到高潮部分的歌曲戛然而止，緊接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池向臻真的太閒了。

喬霖動了點小心思，特地連上了耳機後才按下接聽鍵。

「現在有空了嗎？」池向臻在那一頭問，「小黃等你好半天了。」

喬霖笑了起來：「那你快讓我和它說話！」

耳機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很快，池向臻在稍遠些的地方說道：「我把它耳朵提起來了，在聽呢，你說點什麼。」

「小黃，知道我是誰嗎？」喬霖笑眯眯地問。

對面安靜了半秒，立刻有了動靜。

小傢伙居然認出了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吚吚嗚嗚叫了起來。背景響起各種雜音，顯然是小傢伙已經興奮得蹦躂了起來。

池向臻手忙腳亂，不停吆喝，可惜沒什麼用，小黃瘋得不行。

「我管不住它了，」池向臻重新拿回了手機，在汪汪聲中無奈地說道，「它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見到你，太想你了。」

喬霖一瞬間幾乎脫口而出，那你呢。

話到了嘴邊，慌慌張張嚥了回去。

「能不能影片啊，」池向臻說，「把手機貼到那麼動態的狗的耳朵邊好高難度。」

喬霖被他的描述方式逗得笑出了聲：「哦，好啊。」

在影片連線的過程中，他把手機豎了起來，放在斜前方的桌面上，正對著自己。

很快，螢幕上出現了池向臻的面孔。

「你在做什麼呢？」池向臻仔細端詳桌上那大堆的紙製品。

「簽字，」喬霖說，「趕著今天要，得把這些都簽完才能睡。」

「啊，那我是不是影響你啦？」

「不啊，」喬霖拿起一張，「我可以一邊寫一邊跟你說話。」

池向臻點頭：「我陪你。」

「……小黃呢，不是說讓我看它嗎？」喬霖問。

畫面裡只能看見小黃甩啊甩的小尾巴。

「還沒輪到它，」池向臻說，「我先看一會兒。」

「……」

喬霖不出聲，池向臻也沒再開口。兩人安安靜靜的，隔著手機，一個簽字，一個趴在桌上撐著下巴看著。

僅有的聲響，只有喬霖時不時搖晃油漆筆發出的咔咔聲和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摩擦聲。

簽了三十多張，一直被盯著看的喬霖忍不住了：「……還沒輪到小黃嗎？」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池向臻說，「你剛才欠我的，忘了嗎？」

「什麼？」

「你說……晚點再說的那個。」池向臻說。

喬霖瞥了一眼手機螢幕：「什、什麼啊！」

他試圖裝傻，可惜池向臻不配合。

「親我一下。」

喬霖紅著臉，低頭握緊了筆，寫得極為用力：「忙，沒空！」

「那就抽個空。」池向臻說。

喬霖下意識想反問，那你怎麼不親我一下呢。

當然，也沒說出口。

他怕池向臻聽了以後覺得很有道理，就真的親了。太可怕。

「你一次也沒主動過。」池向臻又說。

語氣中滿滿都是惋惜。

喬霖突然慶幸，還好這話不是兩人面對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