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從聽說郭湛安要當京兆尹了,雖然擔心如今局勢尚未完全穩定,但還是高興得不得了。他又是給每個人額外的一個月月銀,又命下人們將賜下的官服重新漿洗一遍,又親自把郭湛安的書房重新整理,專門空出一塊地方用來放公事用到的東西。
他原本一直在可惜——自家哥哥明明有治世的本事,卻一直龜縮在自家院子裡,終日和柳翩翩那種人鬥智鬥勇,還時不時被郭顯通柳翩翩等人拿免職罷官的事情來說事,實在是太埋汰自家哥哥了。
如今不一樣了,自家哥哥成了京兆尹,可以說是揚眉吐氣,把郭府其他人不屑的目光與嘲諷的話語統統擋了回去。
再說郭顯通,對於大兒子出任京兆尹這件事,真是有喜有悲,當中還夾雜著些許羞恥——喜的是自己的兒子有出息,年紀輕輕就成了京兆尹,前途無量;悲的是這個兒子並不是自己看好的那個,與自己也不親近;羞恥的是自己如今只是一個七品小員,而自己的大兒子已經成了四品的京兆尹,他甚至已經能夠聽見同僚們是如何議論他的。
至於柳翩翩,那就只剩下嫉妒與憤怒了。
“不過就是一個京兆尹罷了,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柳翩翩在自己的屋子裡大發雷霆,地上全是各色瓷與琉璃的碎片,“京兆尹就這麼神氣了,等他哪天做了宰相,那鼻子還不得張到天上去!”
秋菊等人低著頭站在邊上,等柳翩翩發了一通火之後才敢說話:“太太小心身體,大少爺就算當了京兆尹,也是您的兒子,要孝順您的啊。”
“孝順?他哪裡肯孝順我?不氣死我就成了!”柳翩翩喊道,“要不是他傍上了太子,哪裡輪得到他當京兆尹!可憐我的安兒啊,年紀太小了,若是他再大一些,替四皇子出份力,現在四皇子也不至於這樣子,那這些榮華富貴還不就是我安兒的了麼!”
秋菊忙道:“太太慎言!外頭都在說是四皇子意圖謀害太上皇,如今已經被關押起來,就等著大理寺與刑部等人伸審問了!”
柳翩翩轉手一個巴掌打在秋菊臉上:“閉嘴!哪裡容你如此詛咒四皇子的?四皇子的外祖家可是柳家!”
秋菊捂著一邊的臉頰說道:“太太,柳家……柳家已經……”
秋香拉了她一把,說道:“太太,秋菊著了魔,我把她送出去。”
“等等!”柳翩翩問道,“柳家怎麼了?”
秋香支支吾吾,還想隱瞞,一旁的秋菊卻喊了出來:“太太,柳家老爺子前些日子已經過世了!”
“什麼!”柳翩翩大驚,只覺得一直支撐自己的脊樑骨徹底碎了,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柳翩翩如何郭湛安懶得去管,晚間的時候聽說郭顯通派人請了好幾個郎中來替柳翩翩診斷,郭湛安聽後連半點反應都沒有,繼續給霍玉夾菜吃。
倒是霍玉,擔心柳翩翩抓住這一點向外宣傳郭湛安不敬繼母的流言,喊來一旁的福全,讓他去庫房裡取一支人參送過去。
“你又何必如此?”郭湛安給霍玉舀了一碗湯,說道,“你孝敬她,她只會當成是理所當然,日後還會得寸進尺。”
霍玉笑道:“那也總不能讓他們藉此說哥哥不敬繼母。哥哥這時候當了京兆尹,都不知道紅了多少雙眼睛,這會兒絕對不能給他們說道的機會。”
郭湛安捏了捏霍玉的臉頰:“你倒是體貼。”
霍玉伸手撓了一下郭湛安捏過的地方,只覺得心尖尖都跟著癢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正色說道:“我明白哥哥的意思,但只要我們還住在郭府,這些事情總是免不了的。正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便我們一直呆在這院子裡,不去招惹郭太太,也難保郭太太不找上門來。更何況如今哥哥是京兆尹了,哥哥鐵面無私,只怕有些人會求到郭太太那。到時候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