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極其不容易了。”
沈老爺低頭整理棋盤,看了看在一旁等著的童兒田崇,揮手道:“去換一壺茶來。”
田崇連忙低頭,應了聲是。
他離開之後,沈毅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恩師,那日在雞籠山,沒有跟您問清楚,恩師覺得,淵兒稟賦如何?”
陸安世想了想,問道:“子恆是問哪一方面?”
“各種方面。”
沈毅輕聲道:“這些年我沒有空帶他,恩師給他蒙學,有沒有在這孩子身上看見些什麼?”
陸夫子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道:“這孩子在讀書上是不太聰明的,但是平日裡機變卻也不差,不是蠢人,可能只是稟賦不在讀書上,但是具體在哪裡…”
他搖頭道:“老夫一輩子,只會讀書注書,瞧不出來。”
見沈毅若有所思,陸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子恆不要想太多,像你跟子常這樣的讀書種子,萬人中都難出一個,沈家一門兩個翰林,淵兒讀書平庸一些,也不奇怪。”
沈毅搖頭笑了笑:“我那兄弟的確是讀書種子,但我卻未必算得上,我頂多…”
沈毅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田崇就端著茶水走了過來,低頭道:“侯爺,我爹說,三公子來了,已經到了前院,九公子說讓您去見一見。”
沈毅聞言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陸安世,無奈搖頭:“前幾天承諾了家裡一些事情,讓父親寄信回江都去了,這才幾天時間,竟…”
沈侯爺無奈道:“竟一個年關都等不了了。”
陸夫子捋著鬍鬚,微笑道:“過了年關,誰知道你沈侯爺還在不在建康?那個時候,你說過的話,又找誰去兌現?”
沈毅啞然一笑,開口道:“恩師您稍坐一會兒,學生去見一見三哥。”
“你自去就是。”
沈老爺跟在田崇身後,很快到了前院。
前院之中,三哥沈陵身後跟了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正站在前院,跟沈恆說話。
父子二人左近,擺了不少東西,顯然是他們從江都帶來的。
沈老爺上前,拱手見禮:“三哥,許久未見了。”
沈陵聞言,手都顫了顫,不過還是看向沈毅,他拱了拱手,張口卻不知道該稱呼什麼。
“侯…”
沈老爺啞然一笑:“侯什麼侯,三哥還像以前一樣,叫我七郎就是。”
沈陵鬆了口氣,扭頭看向身後的少年人,沉聲道:“愣著幹什麼,還不給你七叔磕頭?”
少年人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開口道:“侄兒沈瑛,給七叔磕頭了。”
“七叔過年好。”
沈毅上前把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記得那個時候,三哥跟三嫂到建康來才懷的你,你生下來之後,我還抱過你,一轉眼,你都已經這麼大了。”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了看沈陵,笑著問道:“這麼大點的娃娃,三哥就捨得扔在我身邊?”
沈陵撓了撓頭,嘆氣道:“我是有些捨不得,但是你嫂子看了你的信之後,一天恨不能在我面前說道七八遍,沒奈何之下,我只能帶著這小子投奔七郎來了。”
說到這裡,他微微低下了頭,嘆了口氣:“讓七郎你跟老九看笑話了。”
“不奇怪,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
沈毅微笑道:“今天除夕,三哥既然來了,就在家裡住下,今天咱們家人多,正好也熱鬧熱鬧。”
“走走走,我帶三哥認識認識你那些侄兒侄女們。”
沈陵應了一聲,笑著說道:“孩子們長的太快,兩三年不見就認不出來了,是要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