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抬眼便瞧見將軍曖昧的眼神,他隨意且心安理得的笑了笑,示意說話可放小聲一點。
遠威將軍的目光轉而落在女兒身上,她倒是睡得安穩舒服,真不知是何時修來的福哊……想著想著,他這位做父親的也露出慈愛的笑容。
就這麼一個女兒,哪可能不疼?
七夜這回適應性出奇的強,不到一天便能跟上兵談笑風生。
她原是極不喜男子身上的味道,不喜人群的,但到了戰營,處處是汗流浹背又孔武有力計程車兵,卻不見她臉上有半分難色。
足見她打心裡想上戰場。多年的病竟就這樣好了,她暗忖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多跟在爹爹身邊。
蘇紹跟將軍在帳篷裡密謀好幾日,趁此機會她也個將士們多多交流聯絡感情。
試想往後大家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同一船上的難兄難弟,團結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諸如救命這樣的關鍵時刻。
原本士兵們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將軍之女——新來乍到的排頭兵還有所顧忌,卻隨著相處加深以及“宛如友情般”的武藝切磋,大家也對她有所讚歎佩服。
七夜原本就是爽快之人,不多時大家便誠心接納這位小排頭兵。
蘇紹跟將軍走出帳篷時,面色皆是凝重。
七夜隱約有預感:快要開戰了。
果不其然,爹爹很快宣佈三日後開戰,為了鼓舞軍心,還將蘇紹的本事吹得天花亂墜,對她卻是隻字未提。
七夜也不計較,此時她只覺得全身血液逆流,整個頭腦激動得發脹。
別人上戰場或多或少會有些悲壯之情,她卻情緒高漲、興奮難當,連試穿“戰衣”都高興極了。
當蘇紹見到七夜時,便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蘇二少不免有些哀怨。他嘴上不說,心裡卻在為她勞心傷神、提心吊膽又憂心忡忡,活脫脫一個“怨夫”,人家卻一點也不體諒。
話雖如此,他卻是最不忍心壞她興致的人。
七夜穿上了她的戰袍,一見蘇紹便興沖沖的問:“好看不?”
“還成。”鐵馬之盔、兵刃之甲,還能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蘇紹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想象自己穿上它的樣子,他是個“文弱書生”,與此無緣。
倒是七夜,真成了一名士兵,減弱了幾分娃娃臉的弱勢,襯得她原本就存在的英氣更加英姿勃發,倒確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小將。
“我頭一回見你穿成這樣。”
“我也是。”七夜將長辮子收好。“好難得的,彌足珍貴!”
“那你就在沙場上好好報答將軍吧!”蘇紹笑道,那笑意淺淺的一點,似有非有似浮似沉,就似水墨畫中的一抹霧,隱隱約約輕輕渺渺。
不笑,不對,七夜察覺了心裡會不舒服;笑多了,他累,於是便成了蘇紹此時的表情,既隱忍害怕,又糾結憂心,是最貼近他的心境了。
“蘇紹,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你說吧,不說我心裡反而難受。”七夜哪會看不出他的不對勁。
他凝思半晌後,微張了張口,想講的話無法妥當的說出口。
“小七。”此時他是深深體會無法暢所欲言的痛苦。“若是按我原本的想法,是不會讓你如此早就上戰場的。”
太早了,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一個安全的環境,就讓她衝出去,這個風險實在太大,他完全承受不起失敗的痛苦。
七夜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心裡直打鼓,知道他要說的話很重要,她非常在意蘇紹的心思和意見,不想聽他說出阻止她的話。
“但我允諾你,要放手讓你去試去闖,所以我不會干涉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也不願再遮掩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