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沈毅啊,山長給你看過考卷了沒有?”
“看過了。”
沈毅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謝先生面露笑容,問道:“哦?你中試了沒有?”
沈毅面色平靜,搖頭道:“不知道。”
“山長說他只幫學生改正一些考試之中的錯漏,並沒有告訴學生,學生中了沒有。”
說到這裡,他瞥了一眼謝先生,再一次低頭:“山長說,發案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讓學生不要急。”
沈七郎頓了頓,抬頭看著謝先生,繼續說道:“先生,山長在府衙裡忙了好些天,這會兒已經在裡面睡著了,您看?”
謝勤看向陸安世書房的大門,又看了看沈毅,猶豫了片刻之後,微微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山長休息了,等山長醒了,我再來與山長說話。”
說著,謝先生看了看沈毅一眼,微笑道:“只有你一個人運氣好。”
沈毅抬頭看了看謝先生,然後也跟著笑了笑:“是啊,學生運氣很好。”
兩個人的對話到此結束,謝先生沒能見到陸安世之後,只能轉身離開,而沈毅站在原地沒有立刻走,等謝勤離開之後,他又推開房門,悄摸摸的走了進去,找到了正在書桌後面坐著的陸安世,開口道:“老師,我扶您回家休息去罷。”
陸安世睜開眼睛看了看沈毅,搖頭道:“不礙事,我在這裡歇一會就好了。”
沈毅露齒一笑。
“老師,謝先生這麼急著領人過來見您,多半是收了那些考生的好處,您躲他一下午,明天再出來,讓他去跟那些考生解釋去。”
陸安世有些詫異,抬頭看向沈毅:“你對謝先生有意見?”
“學生很不喜歡他。”
沈毅直言不諱。
他看向陸安世,緩緩說道:“本來他是師長,學生不應該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但是老師可以想一想,範東成,馬俊,乃至於羅茂才,哪一個不是託他的關係進的書院?”
沈毅壓低了嗓子,輕聲道:“學生懷疑,恐怕嚴明禮進書院,背後也走了他的關係!”
陸安世微微搖頭,開口道:“七郎誤會了,書院…想要長久的生存下去,招一些富家子弟,權貴子弟進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為師當年在此求學的時候,書院裡也有不少權貴子弟,這事與謝先生無關。”
陸夫子的意思是,辦學校需要錢,辦名校更需要錢,總要有一個去搞錢的人。
沈毅搖了搖頭,問道:“陸師當年求學時,書院也有作弊的嚴明禮?也有打死人的範東成麼?”
陸安世愣了愣,然後沒有說話。
沈毅接著說道:“先生想一想,如果書院再多幾個打死人的範東成,再多幾個作弊嚴明禮,不用太長時間,只需要一二十年,現在還昌盛興旺的甘泉書院,就會變得無人問津!”
陸安世沉默了。
沈毅微微一笑,開口道:“先生,這些事情您慢慢想,不著急,我先扶您去休息。”
陸夫子想了很久,才默默起身。
“好,老夫的確有些睏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