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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楓難以置信地道:「爹,是不是你讓他來的?你為什麼讓他來?」
裴五神色十分難堪,怒斥裴楓:「你懂什麼,還不給我進去!」轉頭對徐元霆道,「徐三爺,請。」他心情十分寥落,連客套話也不願多說了。
裴楓一雙眼睛幾乎快冒出火來,裴五卻看也不看兒子一眼。
徐元霆看到裴五這麼憔悴,心下不由得有些後悔,這畢竟是裴五和琴兒的家務事了,算起來自己只是一個外人。可是來都來了,再轉身離去顯然也不合道理。
此時不管說什麼,也只會讓裴五尷尬。
徐元霆點了點頭,道:「有勞了。」
繞過羞怒交集的裴楓,他和裴五一同進了門。
裴府也是極大,也不知走了多久,竟然越走越偏僻,裴五帶著他走進一處院子,這個院子竟然連個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想必是家醜不可外揚,裴家並不想要太多人知道自家媳婦自盡的事,所以把琴兒放在這個僻靜的地方。
他才踏入房門,便聽到琴兒驚喜地喊:「元霆,元霆,是你來了麼?」
他抬眼一望,床上躺著一個憔悴女子,面色慘白,脖子處還有一道紅痕,不是琴兒卻又是誰?
他心中一痛,便想上前扶起她,但看到她戴著抹額,鬢髮凌亂,卻是梳著婦人的髮髻,已不是當年未嫁之身。他立時定住心神,道:「裴夫人身體不適,還應好好將養才是。」
琴兒聽他說話如此無情,怔怔看著他半晌,盈盈的秋水雙眸淌下淚來:「你來做什麼?不如讓我死了罷!」
裴五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甚至有些扭曲了,卻是忍氣吞聲道:「你們在這聊著,我出去讓人奉茶,楓兒,過來!」
奉茶當然不需要當家主事的男子去,隨便找個丫鬟去便可。而且裴夫人是內室,不可隨意與外人相見,裴五的用意分明是避開他們了。
裴楓此時已跟了進來,看到父親竟然縱容兩人私下相處,不由得面色微變,大叫道:「爹!你這是怎麼了?」
琴兒似乎根本沒覺察到父子二人的異常,對著徐元霆展顏一笑,輕道:「元霆……我這是在夢裡麼?」
「琴兒,你……」徐元霆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竟然像是完全沒看到裴五一樣,只顧著和徐元霆說話。
她臉色蒼白,嘴唇乾裂,像是病了許久,但見到徐元霆時,卻像是瞬間煥發奇異的光彩,她忽然想到什麼,驚惶失措地掩住面孔,驚叫道,「我今日還沒施脂粉呢,蘭香,蘭香!死丫頭,去哪了!」
此時無人回應,顯然婢女也不在近處。
徐元霆微微一怔,眼角忽然看到裴五扯著裴楓的手腕,裴楓十分不願,裴五便要拖著他離開。他心下一沉,隱約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陷阱之中,淡淡地道:「五公子不必奉茶了,我說幾句話,即刻就走。」
裴楓停住腳步,轉過頭向他看來,面上一絲寒意倏然而逝。
「裴夫人身體不適,只宜好好養病,徐三本不該來,此行乃是受裴五公子所託。裴夫人,你我的緣分已盡,想得越多,只是為難自己,我勸你一句,珍惜眼前人。」他說完之後,沒有多看裴夫人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去。
只聽身後女子悽然大喊:「元霆!」
他腳步停了一下,沒有轉身,繼續往門外走去,卻聽到身後一聲巨響,他不由一怔,只見裴楓往裴夫人的方向撲過去,裴五面容扭曲,大叫道:「琴兒!」
徐元霆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只見裴夫人已一頭撞在床頭的櫃子角上,額頭鮮血淋漓,人事不省。好在裴楓阻止了她,傷口並不太深。
徐元霆沒想到琴兒竟然有第二次自殺的勇氣,看到她虛弱地躺在裴楓懷裡,氣息微弱,他腳步像是被釘在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