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站了起來。再一次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而趙涿則是靜靜的看著沉毅,澹然道:“沉司正,你那頓打沒有白挨,如今你成為邸報司司正,又晉入翰林院,如果挨頓打就能進翰林院,你們這一科二百個進士,至少有一百七八十個要跑到我們趙家門口心甘情願的捱上這麼一頓。”
“這話不錯。”
沉毅微笑道:“我也因此對趙家感激不已,一直想著什麼時候登門拜謝一番。”
他笑呵呵的看著趙涿。
“畢竟沉某能進翰林院,用的是趙家的情分,自然應當登門拜謝的。”
聽到這句話“趙家的情分”,趙涿臉皮子忍不住抽了抽。
沉毅這句話說的再準確不過了,他能入翰林院,消耗的是實實在在的趙家的人情和趙家的功勞,自己趙家跟皇帝之間的香火情分。
而是這種消耗是不可逆的。
如果不是趙大將軍在前線打仗,皇帝陛下未必會這樣咬牙忍下來。
沉司正很是誠懇的看了一眼趙涿,微笑道:“趙家的這份提攜之恩,沉某一直銘記在心,今日正好趙公子當面,要不然我給趙公子磕一個”
趙涿悶哼了一聲。
“大可不必。”
他看著沉毅,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沉司正,朝堂上做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個仇人不如少一個仇人,如今趙某來這裡是跟你消弭恩怨的,你……”
“要知道好歹。”
“沉某太知道好歹了。”
沉毅笑呵呵的說道:“趙公子今日沒有帶家丁來,我心裡便感激得很,自然趙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好。”
趙涿在袖子裡摸索了一番,然後看向沉毅:“既然沉司正接受了舍妹的道歉,你我兩家的恩怨便到此為止,那日雞鳴寺的事情,也只當做是一場誤會。”
說罷,他從袖子裡掏出兩張紙,放在了沉毅面前,開口道:“沉司正,這是我趙家賠償你的湯藥費,你收了罷。”
沉毅瞥了這兩張兌票一眼。
建康匯通錢鋪的兌票,每張一千兩銀子。
當然了,錢鋪是有保管費用的,實際提取的話提不出來兩千整,差不多能提出一千九百五十兩左右。
沉毅看了看趙涿,又看了看這兩張兌票,然後笑呵呵的伸手接過。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多謝趙公子。”
見沉毅接下這兩張兌票,一旁的趙小姐面露不屑之色,撇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而趙涿趙公子,則是面露欣賞之色。
“沉司正能收下,就說明沉司正非是小肚雞腸之人,將來在朝堂上,一定是個人物。”
說完這句話,他對沉毅拱了拱手,轉身拉著趙小姐直接走了。
沉毅站在自家院子門口,目送兄妹倆上了衚衕口的兩頂轎子。
“將門坐轎…”
沉司正“嘖”了一聲:“真是好日子過得太多了。”
說完這句話,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這兩張兌票,在心裡惡狠狠的想道。
“這些錢,老子一定統統拿去養線人,再把這些線人統統投到你們趙家去,看你們傢什麼時候房倒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