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是粗心的,其實寫家書也不需要說這些啊。青璃決定,要把平陽城的風土人情加進去,再寫點北地大軍的情況,文姨母沒來過平陽,肯定也是好奇的。
等了又等,終於從泥土中傳來肉香味,淳于諳估計差不多好了,這才站起身,打散上面的包裹的泥球,雞毛也跟著脫落。這種做法青璃只是略有耳聞,現在接過雞腿啃咬,發現別有一番風味。
淳于諳只在山雞的肚腹中加了點鹽巴,保持了雞肉的鮮嫩和原汁原味,青璃邊吃邊招呼著淳于諳道,“你也吃,一會兒就涼了。”
“我們去那邊背風的石臺,在這裡吃,當心鬧肚子。”
淳于諳收拾了一下,又滅了火,兩個人很快解決掉一隻雞,青璃見天色以晚,怕娘劉氏擔憂,這才和淳于諳帶著剩下三隻山雞作為戰利品下山。
剛到門口,青璃發現爹爹的馬車也到了家,偏廳還亮著,聽見吵鬧的說話聲,她和淳于諳對視一眼,這麼晚還有人上門做客?回來的路上,很多人家都滅了油燈,已經歇息了。
“少將軍。”
於嬤嬤先對著淳于諳行禮,又拉著青璃小聲道,“小姐,您可回來了,可不得了啊,剛才您六叔發瘋,要打死子山少爺呢!”
“什麼?”
今天出門相看,山子哥攤牌,莫六嬸告訴了莫六叔嗎?她眨眨眼,不明所以,“山子哥不是在鎮上嗎?”
青璃從淳于諳手中接過山雞,轉手交給一旁的崔奶奶,這魔頭事多,又不願意接近人,還要她搭把手,她轉過頭,疑惑地道,“打死山子哥?又出事了?”
“唉,還不是那件事,您六叔取了皮帶和藤條,把人打得慘啊,要不是老爺夫人攔著,可是要出人命的!親生兒子,咋能下那麼狠的手!”
於嬤嬤有些心疼,有什麼事情不能好說好商量,非要動拳腳,莫六叔家可就莫子山一個小子,獨苗,金貴著呢,打死不是要成了絕戶頭。
在青璃心裡,莫六叔是個本分人,這次鬧大,下了狠手一定是忍無可忍。
於嬤嬤把事情緣由簡單說了一遍。今天莫如湖去鎮上見同窗,二人相談甚歡,晚間,莫如湖想著要過年了,家家準備點年貨不容易,要是招待他,就得進了他肚子,好心的招呼同窗去一家小飯館吃酒。
兩人談古論今,一直說到天完全黑,莫如湖怕太晚回去的路不好走,搶先結賬,和同窗告別,剛要出門,看到角落裡坐著的人眼熟,夥計愁眉不展,這人喝得酩酊大醉,還沒有給吃飯的銀子,他就得一直陪著等。
莫如湖一看是莫子山,竟然喝的不省人事,他不明所以,早上孩子娘帶著人來鎮上相看,這架勢是沒相看成,所以才沮喪?他讓夥計幫忙把人搬到馬車上,送回村裡。
誰知道送到莫子山家裡,等待的就是六弟的一頓毒打,把莫子山打得吐血,醒了酒,然後一句話不說,莫六嬸一直哭個不停,直說這娃豬油蒙了心,魂都沒了。
“山子哥咋樣了?”
不管怎麼說,人是最重要的,青璃心裡著急,打人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拉著於嬤嬤的手問道,“現在誰在家裡呢?”
“您六叔,正在和老爺訴苦,那秦家姑娘,說什麼也不會讓進門的。”
於嬤嬤嘆息一聲,誰家遇見這樣的事不著急啊,聽說那個秦家姑娘後來出現在酒館,給老爺下跪,求成全,真是個沒臉沒皮的,但凡有點臉皮的姑娘也不會做出這等下作事,裝可憐博同情,那名聲差可是坐實呢。
當年沒勇氣反抗自家爹孃,現在怎麼有臉皮下跪?於嬤嬤心裡十分瞧不起,也覺得莫家不會應承,不過子山少爺就是死倔的一個人,被打的吐血也不吭一聲,這不是讓人更生氣嗎。
“還是先去看看山子哥吧,唉,真是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