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諳還在外等著,青璃也不好耽擱太久,她到灶間打來熱水,透了一個熱布巾遞給莫六嬸,安慰幾句,匆匆出門。
“是不是等久了?”
青璃一出門,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筆直的站在門口的樹下,北風像刻刀一樣颳著人的臉,頭上銀白色的枝條,隨著風,飄落下雪花,落在淳于諳的肩膀上,他像雕塑一般屹立,從她進門就保持一個姿勢。
“沒事,人怎麼樣?”
淳于諳和青璃兩個人並肩往回走,路上遇見一臉沮喪的莫六叔,他一身酒氣,低著頭看著腳下,兩個人就在不遠處,都沒有發現。
“莫六叔不會功夫,把人打吐血,也是夠狠了。”
青璃無奈地搖搖頭,不過傷勢不重,吃上幾天藥丸調理一下就好,最怕山子哥又要反抗,莫六叔又愛面子,以前窮成那樣,也不低頭,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善了。
自家四叔做了二品將軍,她又和淳于諳定親,莫家族人,在北地迅速鹹魚翻身,成了眾多人眼中的肥羊,有心思的恐怕不是一人,是很多人。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正常的心態,青璃說不出別人有錯,可也不會親眼看著莫家族人被利用,特別是打小時候就和她感情很好的山子哥,什麼秦姑娘八姑娘的,別想進門!
無論話說的有多感人,都改變不了利用的現實,莫子山可以傻,可是旁觀者清,眾人都心裡清楚明白著,此事一定要在過年之前解決,徹底消滅討厭的蒼蠅。
二人進了家門,爹莫如湖正在嘆氣,見到淳于諳,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乾的好,平陽就靠你們城北大軍,不然哪有我們的好日子?”
淳于諳不知道說什麼好,點點頭,青璃見此,趕緊轉移話題,讓他進屋洗漱,早點休息。
“爹,您看這事咋辦?”
青璃跟隨爹爹一起進入到偏廳,娘也在嘆氣,有些人就是這樣的脾氣,一旦決定,九頭牛拉不回來,萬一莫子山一衝動,提出脫離族裡,這事可就嚴重了。
莫六叔和莫六嬸不容易,莫如湖這個做堂哥的都看不下去,心裡糾結,不知道怎麼勸說的好,有時候人有逆反心理,族人越反對,他就越堅持,覺得這是爺們的做法,敢作敢當。
“唉,明個去鎮上酒鋪看看,找那個老闆談談吧。”
不管是明媒正娶也好,冥婚也罷,那個姓秦的閨女都是別人家的媳婦,還有一個女娃,這樣的人如何入莫家的門?
見爹孃有事商量,青璃回到內室,她換下衣衫,洗了一個熱水澡,麥芽絞乾了她的頭髮,在火爐旁邊放了一個小墩子,讓自家小姐烤火。
“你們不用等我,下去睡吧。”
青璃打發了人,等了一會兒,爹孃正房也熄了燈,她披散著半乾的頭髮,坐在火爐旁邊發呆,閒來無事,從空間裡面找出幾個個頭小的紅心紅薯,放在爐子,烤紅薯吃。
門簾被掀起,有腳步聲,青璃沒有回頭,他聞到熟悉的草藥香氣。晚上二人在冰面上,青璃怕淳于諳腿部犯病,讓他擦藥膏,正是這藥膏淡淡的香氣。
淳于諳轉身到梳妝檯上,拿著了一把梳子,幫著青璃梳著散亂的頭髮,淡淡道,“這樣梳起來幹得快。”
“你怎麼來了?也不怕我爹孃看到。”
青璃轉頭嗔了他一眼,發現淳于諳換了一套新衣裳,鬍子也剃了個乾淨,下巴上沒有冒出的胡茬,整潔了一些。
“正房滅了燈。”
淳于諳來之前,打探好了情況,於嬤嬤和麥芽她們在偏廂,正房沒有聲音,因為家裡房間有限,他被安排和方侍衛一個房間,這讓淳于諳很不自在。
方侍衛說是保護他,卻睡得和死豬一樣,打著震天響的呼嚕。昨夜一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