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去早就什麼沒有了,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為了工作加班,我打電話要盒飯好了,下午找人報銷,你要雞腿的還是排骨的?」江雁離俯在牆上的號碼錶上仔細地尋找著不知是誰手寫在上面的盒飯號碼。
雷天宇剛想堅持,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幾聲,他無可奈何地嚥了口唾沫:「我要雞腿的,還有,算我請客吧,別報公帳了。」
「喂!你也太正直了吧?一份盒飯而已,要是會長在,我們每天的盒飯都算正常開銷的,想當官,就要學會籠絡人心嘛,算啦算啦,我自己付帳,才不要你請。」江雁離說著撥了號碼,說了幾句之後掛上,重新坐回桌子邊。
「我不會讓女士掏錢的,你就別客氣了。」雷天宇頭都不抬地說,「這個問題就此打住,你對新年活動還有什麼別的建議?」
「還能有什麼建議?團結進步,嚴肅活潑?宣傳部那幫人也夠不容易的了,我們是政法學院耶,又不是藝術學院,難道他們能建議和市法院檢察院來個新年聯歡會?或者是到第一監獄去開展什麼春風化雨行動?先說好,要是這樣我寧可泡病假在宿舍待著。」
雷天宇想了想,她說的的確有道理,現在大家都一團熱火地呼朋喚友,最起碼也有幾個老鄉,不是舞會這樣可以一勺燴的活動,吃力不說,也得不到什麼好效果。
「那就先這樣吧,我再去徵求一下會長的意見。」
「說了他正忙,不要去打擾他算啦,一個好的實習單位等於是一半的未來工作機會,會長大人成績算不上拔尖,為了進中院正努力向上爬呢,聽說他還雙管齊下,順便追著市公安局長的千金,這麼點小事,你就決定了吧,省了大家的時間。」
雷天宇微微一笑:「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怎麼進學生會的啊。」
江雁離聳聳肩:「革命的蛀蟲混進人民組織當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噢,哪能這麼容易就被你套出來,啊!盒飯送來了,還真是快啊。」
到最後雷天宇還是堅持一個人付的錢,氣得江雁離直罵他歧視女性,大男子沙文主義。
舞會時間訂在十二月最後一個週末,二十六號,大學的舞會,佈置起來十分簡單,騰出體育館,找些志願者幫忙,掛上鐳射燈綵帶花球,擺好音響就算完事,啟事早已經貼出去了,到時候蒞臨現場講話的學校領導也已經打好招呼,所以,當天下午,雷天宇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好做了。
他先去徐楓曉的宿舍找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地在一起了,最多也只是匆忙地吃頓飯就分手,雷天宇心裡惦記著他,一分鐘也不耽擱地想見他。
到了宿舍,他的室友看見雷天宇倒沒有很驚訝,一天過來三趟,不熟都熟了,只是告訴他徐楓曉不在,吃過中飯就沒看見他。
也許是到教室看書了,過完節就是考試,徐楓曉對讀書的認真程度可是無人能及的,雷天宇想著,跑到教學樓轉了一圈,每個教室都看過了,沒有他的人影。
那麼,就是在圖書館了?雷天宇一口氣跑到圖書館,門關著,他才想起來,週末下午,圖書館是不開門的。
幾乎把偌大的校園都跑了個遍,還是找不到徐楓曉,雷天宇有些奇怪了,楓曉會去哪裡呢?平時根本看不見他和除自己之外的人交往,更看不見他有什麼別的愛好,這個時候,他能在哪裡?
他一個人走著胡思亂想,不知不覺走到校園角落,和教工宿舍區相連的地方,不是上下班時間,這裡基本沒有人來往,靜悄悄的,隔花的鐵欄杆上,不知什麼地方飛來一隻彩色羽毛的鳥,正在梳理著羽毛。
怎麼走到這裡來了,雷天宇自失地一笑,剛要轉身離開,由遠而近的汽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一輛小巧新穎的火鳥拐進宿舍區的小路,在門前停了下來。
雷天宇幾乎不能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