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建築群外圍用石料修築了高大的圍牆,與內部建築之間設夾道,隔不遠就有一處崗哨,而且利用天然地勢高差巧妙設定了機關硬弩。除了每處崗哨上有多人瞭望四方,夾道里還有固定巡邏的護衛。
記憶中,秦瑤常去的那個縣城也是一處軍事要塞,卻遠不如平南王府堅固安全,恐怕盜匪圍攻偷襲根本進不到內圈屋宇就會被察覺消滅,就算訓練有素兵甲精良的大隊人馬想要從外邊攻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她尋思著,哪一天她犯了錯,在王府裡混不下去了,憑現在自己那點本事要想夾帶東西私逃是覺無可能了。
行到了第五進已經是半山腰,這裡由三個小院子串聯,最左邊一個院子門上掛著牌匾,秦瑤抬頭看了看,只認得一個“春”字,想必就是秦順說的專為她佈置的春和園了。
進入院門,滿園奇花異草,入目皆是雕樑畫棟。正房明三間暗四間,東西廂房各五間,倒座六間,左右手還分別設有一個寶瓶門和一個月亮門。
秦瑤以為左右是與其餘園子房舍想通,就隨意問了一句。
秦順卻解釋說左手邊寶瓶門後邊是個僕人院,裡面的房舍專供服侍春和園主子的有身份的僕人居住,與僕人們出入各園子走的夾道相通。而右手邊月亮門後是個小花園,藏有天然溫泉池,池水冬暖夏涼,是專供春和園的主子沐浴之所。
秦瑤暗中咋舌,原來這所謂第五進裡一處小院子,竟然是五臟俱全院子套院子別有洞天,比尋常富戶的三進宅子還講究。王府就是王府,全都是她沒見過的氣派,說不定皇宮也就是這樣子了。
秦瑤被人扶下了肩輿,穿過廊子進入正房。只見廳堂內傢俱陳設精美非常,都是她不知名目的金貴擺設物件。她看得一陣陣眩目,不由自主張嘴驚歎。
正當秦瑤在自己的閨房之內沾沾自喜,盤算著各種物品值多少錢的時候,就聽院子裡傳來幾聲呼喝。
“賤奴,走快一點,下面還有好幾箱子物品要背上來,你這麼慢吞吞的,耽誤了二小姐安置,想找打不成!”
秦瑤最愛看熱鬧,以前街市上有人打架,她一定是鑽到前排欣賞。這時聽見喧鬧,她立刻來了精神,從房內走出來站到廊子下邊向院子裡張望。
剛才那個穿著粗布青衣的奴隸少年,許是腳上傷痛難忍,步履蹣跚,好不容易從僕人們走的夾道穿過寶瓶門進入主子的院子裡。過了寶瓶門他不敢再直立行走,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幾步,從肩上卸下一個巨大的揹簍,裡面盛放著幾隻中號木箱。
這些箱子裡放的都是回府途中路過市集時,秦瑤隨心所欲買的東西。她基本就是暴發戶的品味,覺得又大又貴鑲金帶玉的一定是值錢的,亂七八糟大瓷瓶大瓷盤檀木小屏風金銀首飾盒子置辦了一堆,足足裝滿了一輛大車,東西又多又沉重。像這奴隸少年的背法,估計還要再從下邊車馬院上上下下來回跑六七趟才能全搬上來。
高聲呼喝催促廿一的是個衣著鮮光看起來有些身份的僕人,他手裡揮舞著一根皮鞭,毫不留情打在廿一的腿腳上,直到發現驚動了二小姐,才停了手。
秦瑤眼尖,看到那揹簍貼著人身子的一面已經被鮮血染紅,更加肯定那奴隸少年脊背上原本就有傷,平地揹著這麼沉的東西走路已經很累,何況他雙腳腫成那樣上山下山來回跑,他背貨卸貨想必加重了傷勢。再見他身體顫抖地跪在地上挨鞭子,彷彿因痛楚已經無力再爬起的樣子,秦瑤終於是動了一點惻隱之心,開口勸阻道:“別打他了,你們有空就幫忙一起去搬本小姐的東西。”
揮鞭子的家丁唯唯諾諾應了一聲,眼光掃向廿一時又多了幾分怨氣,卻不敢當面招惹二小姐,只粗暴地將廿一從地上拉拽起來。
廿一緩了一口氣,又將揹簍背起,跪爬出寶瓶門才扶著牆邊站起身,臨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