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最安靜的是獨孤蕭。當耶律無畏宣判還淚死刑的時候他就不再手足無措了。
還淚還想說點什麼,但是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灼燒,疼得她不能呼吸。原來死亡如此痛苦,感覺生命在流逝是對精神的一種煎熬。又吐出一口血,眼角流著血,視線開始模糊,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蕭,蕭。還淚突然增大眼睛。要是她死了蕭該怎麼辦?她最愛的蕭,若沒有她的陪伴能在這個世界上獲得快樂嗎?
隱約間還淚感覺蕭的臉在接近。然後在一堆驚恐的喊聲中她的嘴唇一涼,是蕭在吻她。吸允著她口中的毒血。
血和淚水一起從還淚的眼眶中流下。原來這就是蕭的選擇。
在漸漸模糊的意識中還淚想起了那年他們的婚禮。在婚禮上蕭兒遇刺,她吻著他,在雜亂的皇宮中世界彷彿只有擁吻的兩個人。
幸福如此近,又是如此遙遠。
想不到這場離別就成了永別。整個天下得到訊息的人全部披麻戴孝。包括了殤國和胡國。
三國的習俗都是入土為安的,但是還淚和獨孤蕭舉行的是火葬的儀式。兩人的骨灰放在一起,被殤國和胡國個要去了一些,骨灰被灑在三個國家的土地上。
以前六少在談起死後的事情時還淚說了這麼一番話:入土為安?N年後被不小心挖出來嚇壞了小朋友就罪過了。我說啊,不如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骨灰隨便找一個地方一灑,肥沃了土壤也是貢獻。幹嘛非要別人記得自己?如果我死了,你們就忘了我,管自己生活去。
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只是伊人已逝。盼兒和蕭兩人相伴不會寂寞的。
那天獨孤雪回皇宮後第一時間就來到耿樂樂的住處。耿樂樂看到獨孤雪來痴痴的笑了:“看你悲痛欲絕的樣子李盼應該已經死了吧?”她又痴痴笑了兩聲:“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字再也沒說出來,獨孤雪已經一劍割破了她的喉嚨。
那日,獨孤雪躲在御書房裡,哭得像一個孩子。
別有根牙,原本就不是人間的富貴花。
耿樂樂死後,耿家也被滿門抄斬。康國建國後僅僅用過一次株連九族的刑罰被再次用上。上一次是因為謀反刺殺皇帝,這一次是刺殺平胡王。民間人人叫好,沒人去過問耿樂樂的事情耿家知不知道,有沒有參與。無論如何他們都該死。
李白告老還鄉,他不過四十出頭,老字還遠遠算不上。女兒一死這個朝堂再沒有他追求的東西了。
今日朝堂上討論了尋常幾件事後夏子玉出列跪下:“皇上,臣在出徵胡國的時候受過傷。這幾日舊病復發,願辭去官職回鄉修養。”
獨孤雪黑著臉,夏子玉是在戰場上受過傷。不過這傷連血都沒流幾滴,更談不上舊病復發。就算受了重傷回去修養也不必要辭官,這不過是他的推脫罷了。
獨孤雪順了順氣:“準。”
皇上:“臣告老還鄉。”獨孤山這麼一說差點把群臣驚得岔了氣。獨孤山不過二十多歲,他這要是算老的話在場的絕大部分官員已經在棺材裡談了好幾年了。告老也就算了,他一個勝在皇宮長在皇宮的王爺還能還哪裡的鄉?
“準。”獨孤雪淡淡的說。
“皇上。”獨孤陽出列。
“準。”沒等獨孤陽說話獨孤雪失態的一拍龍椅的扶手站起來。“都給我走吧,朕本來就是孤家寡人。”
“謝皇上。”三人向獨孤雪磕了一個頭。獨孤雪撇過頭,覺得自己靈魂空蕩蕩的。
只聽得三人又說:“若有大事,皇上只要吼一聲,我們在深山老林也能跳出來。”說完三人離殿而去。
獨孤雪本來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流一滴眼淚了,但是再次聽到這句熟悉的話,他在群臣面前坐在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