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嗅了一會,喃喃的道:
“奇怪,這味道怎的有些不對?莫非擺久了變味啦?”
吁了口氣,紫千豪冷冷的道:
“老丈,你尚未把脈診探,怎知你的藥用的對也不對?”
徵了怔,老人忙道:
“小哥哪,老漢只是個拾荒的粗人,能識得幾味藥性已算不差的啦,哪裡還會問病把脈?不過麼,老漢這貼草藥服了下去,至少不會將這位姑娘的病情加重卻是可以斷言的,如今情勢太迫急,拖得一時便是一時、老漢尋得到郎中,來往路途太長,小哥你騎得壯馬,卻不知那郎中住處,現下不先給她眼下帖藥穩住病情,還能有別的法子麼?這叫重病亂投醫啦……”
搖搖頭,紫千豪道:
“方才老文說那角瓶中的藥引子可已變味?”
老人又聞了聞,遞過來給紫千豪,邊道:
“你也聞聞看,小哥哥,瓶子裡是不是有一股松香味?”
拿著角瓶在異端嗅了嗅,紫千豪只覺得瓶中的藥物激發著一陣陣辛辣的氣息,還有些微甜腥羶的味道,聞不出來有松香氣,於是,他告訴了老人,老人揹著手,來回踱著步,半晌,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
“是的,小哥,你再用舌尖嚐嚐著,老漢老了,嘴巴混濁嘗不出個真味來,你試試,若然這藥引子還有點酸苦,那就還能用,假如變甜了就壞啦……唉,運道真叫不好啊……”
紫千豪攤開左手,自角瓶中顧了一丁點兒藥粉來,嗯,那藥粉是黑色的,一粒粒末子上還泛著烏光,就像些煤渣滓。
老人站在一旁,連忙催道;“快嚐嚐看變壞了沒有,味道帶點酸酸苦苦的就還能用,這藥引子擺了好些年了,要配起來可不容易……”
紫千豪伸出舌尖來,輕輕地向手心上的那些亮藥粉舔了舔,還不等他覺出什麼味道,整張嘴唇連著舌頭像是猛一下子全變麻了,他心頭一震,腦子裡閃電般掠過一道靈光,於是,他霍的灑掉手上剩下的藥粉,跨前一步急速轉身,目光瞥處,已經看見了眼前一副令他氣結的景象。
破床上的方櫻,已經神蹟似的站了起來,好端端的沒有一絲兒病態,老人也一變適才那副龍鍾老邁之狀,滿面擰惡的橫拉著那根竹杖,斜斜地立在屋角,不用再想,這裡,不明擺著的一個陷講?
就在這時,嘴舌上的麻木感覺已迅速地往四周擴充套件開來,紫千豪感到臉上、頸項的肌肉已逐漸僵硬,這種感覺,更極快的蔓延向身軀及四肢……
方櫻唇邊的血跡殷然,她冷峻的盯視著紫千豪,生硬的道;“紫千豪,你算栽了!”
雙目欲裂的態睜著,紫千豪又退後一步,他兩眼中的光芒像是兩條熊熊燃燒的火焰,宛似要燒化前面站立的兩個人,那般炙熱,那般犀得,又那般血腥,可怖極了!
方櫻似是震駭於那兩道兇殘暴烈的目光,她不由自主的往一邊倒退,神色中透露出無可隱諱的畏怯……
老人也像被懾住了,但他卻一咬牙,硬著頭皮吼道:
“孤竹幫的大龍頭,黃土西陵的半壁天,傲節山千里範疇內的小仁公,今天是你身敗命落的時光了,西錘的江山不再是你可以獨霸的!”
紫千豪的目光中宛似帶著血,那麼紅毒毒的,他嘴唇緊閉,抿成一道微往下垂的優美半弧,一道劍眉斜斜豎起,彷彿兩把刀,面孔的組合形成了一片冷漠,一片寒森,一片熱氣四溢的冷酷!
於是——
門外不知從什麼地方湧進來五條大漢,他們衝進屋後隨即分開,各自佔據了最利於出手搏殺的位置。
茅舍之外,像是還有不少人圍持著,有粗重的呼吸聲,間或的急促低語聲,以及,兵刃的撞擊聲,這些人都像是從地下突然鑽出來的,一下子已將這殘籬陋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