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旁邊還有一本又一本的佛經。
上前,搖了搖睡著的人的肩膀,“明慧,該醒醒了,六點了。”
沈明慧從書桌上驚醒過來,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她茫然看看四方,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揉揉臉頰,讓自己忙恢復精神。“謝謝你,我知道了。”
她將桌上那些上頭已經抄滿的紙都收起來,只留下那一疊空白的紙在桌上,另外她還將那一本一本佛經收起來,放進一旁的小櫃子裡。
她趕緊去刷牙洗臉,然後趕到食堂跟這裡的師父一起吃飯。粗茶淡飯,全是素食,但是沒關係,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食不知味了。
現在吃東西只是為了維繫自己的生命,讓自己能活下去,也讓自己……能再為廷漢多做一些事。
吃完飯,沈明慧幫忙將碗盤都收到廚房,幫忙清洗。住在這裡,能幫的忙,她都應該儘量幫。
畢竟她在這裡白吃白喝,不做點事情,一來,她良心不安;二來,她必須讓自己多做一點事情,這樣才不會再胡思亂想,才不會繼續哀傷下去。
她知道現在的她對於未來很茫然,甚至很絕望——她一度不知道該怎麼一個人走下去,又能走到哪裡?
他死了……
她一個人只能面對著噬人的空虛,只能獨自面對著日夜無情的更迭迴圈,再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明慧,走吧!”
沈明慧在水糟前發呆,她將碗盤都洗乾淨了。沒事做的好只能這樣胡思亂想,任由腦袋往死衚衕裡走。
這就是為什麼她為了讓自己很忙,從早上醒過來到晚上睡覺,她必須安排自己馬不停蹄的做好多好多的事。
她跟著拿起鋤頭,陪著一名比丘尼來到粗舍後面的小菜圃,今天她要幫忙整地,準備種下菜苗,期待新的蔬菜能夠長成。
這只是她在這裡兩個多月的生活中,其中要做的一件事,除此之外,她還會幫忙整理精舍,掃地拖地、整理書房,直到晚上,她才有時間做自己的事。
可是她很怕晚上,她怕天黑了以後,即便是到了深夜,她還是會為自己安排做一大堆事情,只求不要下來、不要靜下來……
“明慧,今天就是種新的蔬菜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呢?”她當然不會,出生在沈家,吃好喝好,若非來到這裡,她根本不知道菜是種出來的。
現在的她,穿著簡單,牛仔褲加T恤,再也不是那個在舞臺上演奏幽雅樂音的沈明慧。
“把土翻一翻,讓土壤的養分可以均勻分佈,然後再種下菜苗,這樣就可以等待收成了。”
沈明慧點點頭,她脫下鞋子,走進菜圃,土壤冰冰的,踩起來軟軟的,感覺還滿好玩的。
她露出難得的笑容,看著不算大的菜圃,這時,她突然看見遠方角落裡有好幾棵日前收成時沒有拔起來的菜。
問這裡的人,那是因為那些菜都長不好,菜葉枯黃,或者說沒長成,整個菜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知道不能吃。
可是沈明慧不懂,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拔起來,然後丟掉呢?既然那些菜都不能吃,幹嘛讓它留在菜圃裡?
沈明慧不懂,但是她想,既然現在要種新的蔬菜,要先整地,那麼那些蔬菜應該也不能繼續留在原地了。
所以沈明慧走上前去,打算將那數量不算多,約十幾株長得不完全的蔬菜統統拔起來放在一旁,打算等一下拿去丟掉。
她努力的拔著,其實拔得很辛苦,因為蔬菜的根深藏在地底,有時候不太好拔。
難怪要收成時,一定要拿鐮刀來,用割的把蔬菜都割起來。
沈明慧笑了笑,難怪那句名言會說,“凡含淚播種,必歡呼收割”,收成蔬菜的時候,真的是用割的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