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開門見山直問。
“肺癌。”擲地有聲的兩字,蘊含他的無限心痛。“是我這次回臺灣時才發現的。爺爺、母親大人、我的哥哥們、隼,大家都對我隱瞞病情,怕我會無法承受,所以我一直以為老管家只是和爺爺出門旅行去了……”
“管家爺爺是癌症末期嗎?”想起昨天老人家坐在輪椅上的瘦弱憔悴,她眉頭緊蹙。
“嗯。”而且是前天才知道的訊息。“發現得太晚,老管家拗著脾氣不願做化療,吵著要回來看看大家。”心碎的語調放得很輕很輕,只怕一用力說話,匯聚於喉間苦澀就會肆無忌憚地潰堤。
“我很抱歉。”所以這兩天他都陪在管家爺爺身邊是嗎?
以一句溫柔和煦的日文“だいじょうぶ、(沒關係)”簡單帶過,他唇瓣提起的笑輕若棉絮。“我從來沒想過當一個人的壽命被告知期限時是怎樣的感受,但是當我知道老管家只剩下也許不到一個月的生命後……我卻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抿緊唇,放在臂上的五指猛力掐痛自己。此刻的他看起來好脆弱、好需要擁抱,但她卻提不起勇氣給他一個擁抱。
“老管家像是我的第二個爺爺。”他盤腿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陷入回憶裡的巧克力瞳眸刻劃著老管家在他成長歲月中不可抹滅的重要性。
“當我知道他即將走到生命盡頭,而我卻無法為他做些什麼,只能無助的陪在他身旁什麼也不能做……我一直問他,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到底有什麼我能為他做的。他說:”少爺,我唯一想做的、想看到的,只有你的幸福。“
啊……難怪那天管家爺爺一直迫切追問著她的答案,想起在她回答後管家爺爺失望黯然頹喪不再看她,她的心像被人狠狠鞭笞過般辣疼著。
“對不起,我接下來的要求很無理,但是老管家趕著從醫院回來,其實是為了想要見你一面。”他無奈淡笑,本來以為自己的心意能夠在最浪漫或是最能被她接受的適當情況下坦白說出,但現在卻是情非得已的必須強迫她接受。“我剛才說過,老管家就像是我的第二個爺爺,從小到大他奉獻了他的所有,在我身邊服伺照顧我,甚至疼惜我遠遠超過疼惜他的親孫兒隼。”
她深吸一口氣,仔細聆聽他接下來的要求,因為她大概能夠猜得出他究竟需要她幫助他什麼了。
“正因為如此,老管家從我十八歲那年就開始認識你了,就是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年,痴心。”窗外月光皎潔,灑得他一身璀璨銀光卻又能滿身寂寥。“十九歲那年,我曾經到臺灣找過你,我們見過一面,就在你的學校,你也許忘了,可是我還記得。”
“咦?”他們見過面?她一點也沒有心理準備的呆若木雞。
“在圖書館裡。我還教了你數學。”他曾經制造過許多不期而遇,卻從未成功讓她牢記在心房。
“我好像……有這個印象。”不管在學校何處,主動來與她攀談的異性實在多如過江之鯽,但她卻從未真正將哪個誰用心記下。面對他的認真,她愧疚又努力絞盡腦汁,試圖在回憶裡找出他與自己交錯過的痕跡。
“後來你沒有來。”也許是他請求的方式過於拙劣,以致於最後落得的結果總是不斷地等待。“那時正值你高三畢業考,你正在苦惱你有好多不懂的數學題,我說隔天我還會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再教你,但是隔天,你沒出現。”
啊……她想起來了。高三那年因為工作過於忙碌的關係,期中考時她的數學考不及格,老師還特別交代經紀人留些時間讓她能充裕準備期末考,否則畢業無望啊,她還記得那時她會趁課與課的空檔到圖書館去死讀書,也只有在嚴格要求清靜的圖書館內,才不會有學弟、學長不斷來找她攀談或索取簽名。
是那個時候嗎?可是她忘了隔天她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