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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4 前車後轍

西。

大統初年,國計維繫艱難,朝廷對她們這些歸義人家雖也不乏名爵獎酬,但也僅僅只是虛榮而已。客居異鄉、資業俱無,崔氏所言衣食都難以為繼,也絕對不是誇大其詞,而是確有其事。

她家在關西雖然也不乏親友故識,但各自處境都不甚從容,偌大一戶人家也沒有一直仰仗別人接濟的道理。崔氏叔父崔彥穆與韋孝寬舊是洛下同窗,幾年前獨孤信喪偶,在韋孝寬的牽線下,崔氏才成為獨孤信的繼室夫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崔家是既沒有能力、也沒有心思給崔氏準備什麼妝奩陪嫁,倒是從獨孤信這裡獲得了大批的錢財資貨,也讓一家人的生活有了極大的提升改變。

當聽到這小娘子問起妝奩時,崔氏是既有些尷尬、也頗為羨慕,羨慕這小娘子還有計議妝奩私己的從容。

這麼想倒也不是貪財愛貨,陪嫁的妝奩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著女子在夫家的地位與話語權,崔氏對此就深有感觸。

她雖然是名義上的當家主婦,但實際上家事能作置喙的也並不多。就比如這一次,子女婚嫁這樣的大事,哪怕並非崔氏所出,但是身為戶中大婦,於情於理她都該有知情權乃至於決定權。

但是夫主有什麼樣的計議決定,既不同她商量,甚至如果不是發生這樣一樁陰差陽錯的誤會,連通知都懶得通知。

即便如此,崔氏對此卻也無可奈何,一點爭取自己大婦話語權的辦法都沒有,昨晚甚至要靠妙音這小娘子出面圓場,才共夫主之間化解了誤會。

歸根到底,崔氏就算惱恨夫主不夠尊重她,她甚至連一個避而不見的臨時去處都沒有。衣食住行凡所用度,皆仰於夫主賜給,自然也就沒有作異聲異計的資格。

“阿母那時過得也真是辛苦,我還記得初相見時,我共諸弟妹不肯聽從阿母說教,那時並不懂事,恐怕被阿母虐待。現在想想,阿母不厭我們這些頑劣少類,仍肯入戶相親,已經是非常的情深了!”

聽到崔氏所言前事,妙音娘子又忍不住感慨說道。

崔氏聽到這話,眼眶更是一紅,這一份認可讓她大覺感動,更握住妙音手腕說道:“小娘子喚我一聲阿母,但我為你做的卻著實不多。後繼的事情,阿母都記在心裡,一定做最周全的準備,來年娘子即便去了別家,也絕不讓你侷促生活!”

“有阿母這一番保證,我心裡踏實許多。我也不是不體恤耶孃治業積物的辛苦,但故太師自有嗣息,且共我並不友好,來年想必也不會有什麼相共扶助的來往。一旦再做了別家的新婦,和耶孃兄弟也都疏遠起來,夫主若再不親和體恤,處境一定甚是艱難!”

崔氏聽到這裡也點頭讚許道:“小娘子真是長大了,我在你這個年紀時,實在是沒有這樣深刻的思量。的確無論旁人如何深情相助,人終究還是自有主張才顯從容。”

“我也當不起阿母這番誇獎,從我親孃不在人間後,便就學著遇事多想。如今是要籌劃著共一位良人君子同造一份家計,所想的自然也就更多。”

妙音見崔氏神情變得認真起來,便又繼續說道:“之前阿耶說擔心兩家門第有差,恐怕不能和睦相處。但這些人言是非,也只是戶外的糾紛,但使戶中兩人和睦相處,其實不必擔心太多。真正能損傷真情的,其實還是戶中的各種疾困!”

“是這個道理!”

崔氏聞言後又點點頭,對此頗有同感。

“阿母之前還說一家人初臨關西時用度艱難,一家男女老幼共相扶持尚且如此,可想李郎他孤身一人謀生此鄉又該如何艱難!我既不是什麼德行出眾的名門良姝,也不是在事精明幹練的賢惠內助,能夠助得上李郎的,也只有能從家中多攜帶一些人物勢力。”

妙音講到這裡才圖窮匕見,但又連忙說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