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深深的刻在他的身體裡,他不想再勸說,因為這是她的決定,他接受,他尊重,並且想盡他所能去幫她,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心,他喜歡她,更想好好照顧她。
湯沛笑著,輕聲的問道:“這半年來你過得好不好?”
“好!”她微微的笑著,生活的艱苦讓她比從前更加節儉,她還沒有搬出地下室,因為懷有身孕,她沒法工作,但為了生活,她用賣房子所剩下的錢盤了一家花店。
她一直努力經營,暫時能夠保障自己的三餐溫飽。可她身體體質不好,是高危產婦,她有擔心過孩子的健康,所以懷孕三個月以後,確保孩子的安全,她一直在瑪麗醫院按時產檢。
她沒有向湯沛提起這些,只是一字提過,好,她過得很好,很好。
湯沛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又有鬢髮垂落下,他想為她挽起,卻還是頓住了,微笑而輕輕的指向她耳邊:“頭髮,”
鈴蘭怔了怔,正想伸手時,她臉色忽而一邊,湯沛見狀,連忙攙扶著她身,焦灼問道:“怎麼了?”
豈料,她噗嗤一笑,不覺的說:“她剛踢我了!”
湯沛呆楞了,而是,那一笑彷彿荒蕪中升起的曦光,終驅走她生命中的陰霾和寒冷。
也正是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那個孩子對她的意義,已經逾越了生命本身,於她,是一種生存的希望!
湯沛回應她一抹淺笑:“是不是很鬧騰?”
她笑著點頭,似乎提到那個鬧騰的傢伙,她欣慰的道:“又聽話,又鬧騰!懷孕後才感覺到和孩子緊緊融合在一起,好像能感覺到她的心跳,這個時候胎動比較頻繁,有時我就想象著,她是不是在伸個懶腰,是不是在朝我撒嬌。今天剛做的彩超,我偷偷的看到了她,小手都握成了一團。”她說著說著嘴角的笑容愈濃,沉浸在那種初為人母的喜悅之中,而他,就任憑自己蔓延在那片靜謐之中,享受著她的快樂:“每天晚上我都會給她講故事,她好像能感覺的到,有時就頑皮的踢我,與我鬧騰,看著肚皮上被她撐的一凸一凸的,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受過的這些苦也算不了什麼。沒有什麼比跟孩子在一起更快樂!”
她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漸漸放下了防備,一雙眸子裡盡是微閃的瑩光。
湯沛深深的睨看著她,埋入了她那種幸福與愉悅當中,正當此刻,電話的鈴音突兀的響起,葉鈴蘭恍若初夢,才意識到她剛兒怎麼和他說起了這些?
“不要告訴那個男人你見過我。”她慌亂,
湯沛看過電話,是莫之城的來電,他抬眼看她,鈴蘭的眼神裡滿是驚慌,
莫之城聽著電話那端的忙音,又瞥了眼腕錶,湯沛出去已經半小時。莫之城意興闌珊的取過口袋裡的煙,放在唇邊的時候才想到抽菸有害健康,是某個女人說的,她還說他抽一支,她抽十支;他出軌一次,她爬牆十次。想到此的時候,他恍然一醒,才發現自己走了神,莫之城皺了皺眉,原本取下的香菸,又含在唇邊,支手點燃,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還是無法填滿胸口的空蕩。
煙氣繚繞,朦朧了男人的容顏。
原本手上快看完的檔案,被他厭厭擱置在一旁,只覺無趣,他接著一口一口的抽菸,唇邊吹呼著青白的煙霧。
不消一刻,他又撥通湯沛的電話,那端饒是不接,他眉心皺的更深,又一次次撥打過去,直到電話接通,莫之城厲聲道:“怎麼這久才接!”言語裡是不悅。
湯沛沒有吭聲,接著隱隱約約聽到一句輕聲:“我先走了,”可電話裡夾著知了的鳴聲,很快淹沒了女人的聲色,接著聽見男人焦急的一聲:“不要走!”
他和女人在一起??莫之城眸光一閃,而瑪麗醫院住院部外的庭院裡,湯沛下意識攔下住鈴蘭的去路,那聲“不要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