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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有些事是天命註定,誰也幫不了。

“阿孃?阿孃……”那邊突然傳來了少女的驚呼。

一直抱著母親的引商手中倏地一輕,青孃的身體重重跌在地上,而在那屍身上卻突然坐起一團模糊的青煙來,再過一會兒,又慢慢聚成了人影,越來越清晰,直到顯出一個姿容清麗的少女模樣來。

引商緩了半天才流下的幾滴淚水還掛在臉上,此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怔了好半天,才依稀認出那少女是年少時的母親。

這些年來,母親因著頑疾纏身,模樣已蒼老了許多,而這年輕時的容貌卻嬌俏動人,就連蹙起眉來都是風情。

“阿孃?”引商又試著喚了一聲。

青娘這才扭過頭來看她一眼,看過之後又笑著離開,只是每走一步,那笑容便斂起一分。上揚的唇角漸漸彎了下去,雙眸裡的光芒變得黯淡,手指繞過披散的髮絲,眉眼勾出一個泫然若泣的哀怨模樣來。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傷心事,連腳步都加快,匆匆小跑,撞開前方的兩個男人,臨近巷口時才狠狠跺了跺腳,然後一路狂奔,轉眼就消失在這條街上。

直到一直坐在圍牆上的花渡撐著傘站起身,引商才像是突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倏地站起身,與幾人一同望向了母親消失的方向,緊接著便磕磕絆絆的撲向了正欲離開的花渡,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肯鬆手,“別……別……”

她見識過他對付孤魂野鬼的手段,哪怕明知道那是他的職責所在,可是這次是自己的母親啊。

花渡甩開她的手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他不忍,只能與她僵持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最後慢慢彎下身,擁抱了面前的女子,輕撫著她的背,“沒事,我不去了。”

不過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這種時候卻是引商唯一能倚靠的東西。她緊緊抓著他,胳膊環在他的腰際,手指已經將他背後的衣衫擰成了褶皺模樣,就像是一個即將溺亡的人,苦苦抓著自己僅有的浮木,怎麼也不肯放手。

可是她心裡也明白,他現在不去又能如何呢,阿孃變成那副模樣,想來是生前有心願未了,亦或是心中怨氣未消,如今無法魂歸地府,已是孤魂野鬼,若是為此鬧出什麼事端來,更會成為厲鬼,到時候花渡想徇私都無能為力了。

面前那相擁的男女實在是刺眼,即使明知那不過是安慰之舉,華鳶仍是移開了目光,正欲喚範無救去把青娘帶回來,餘光卻瞥見引商鬆開花渡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她用手背抹乾了臉上的淚痕,站在他面前深吸了口氣,鄭重的開口,“我想知道我阿孃到底有什麼心事未了,在這之前,在這之前……”接下來的話,實在是很難說出口,因為自己也不過是仰仗著那幾分情分求對方徇私。

若對方不答應,她無能為力。若對方應下了,她又拿什麼來償還?

可是她不傻,哪怕一直稀裡糊塗的不去想這些事情,心裡也隱約明白有些人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原本的她將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總以為日子混著混著就這麼過去了,卻從不去想自己總有一日要正視那些解不開的困惑。

無論面前這個人是誰,如今只有他能幫她。而她在這世上的親人不多,如今已經連母親都失去了,總不能讓母親在死後還因怨念未消而難以瞑目。

她原本是站在華鳶面前的,說完後便後退了兩步,三步之遙的距離,最終俯身下拜。

華鳶張了張嘴,終是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後指尖微動,一塊拇指大小的腰牌便輕輕撞進了引商的懷裡,力道雖不重,卻將想要拜下身去的她撞了個倒仰,整個人倒退著栽在了花渡身上。

拜沒拜成,引商站穩後拿起那小小的腰牌一看,只見那牌子通體烏黑,用手握了片刻,上面才漸漸浮現出一個略顯猙獰的圖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