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補習班找我,我陪你回來不就沒這事了。”
林雪低聲說:“我哪好意思哩。”
“我們是鄰居啊,你師傅說什麼來著,她可是專門託付我照顧你的。再說,也就十幾分鐘的事,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沒想想,你要出事了,我能脫開干係?我也就完了,咱是一根藤上的螞蚱。咱們說定了,以後,中間再需要回來,你就去找我。補習班和其它班級不一樣,相對寬鬆,你明白了嗎?”
她說:“那謝謝你。虞大哥你回來幹嗎?”
“我是回來拿資料。今天要不是我恰好有事回來,你怎麼辦?”
她這才低聲說:“我也不知道,我都以為今天要死了呢。”
虞松遠和她一起往回走,他看出,雖然她感激他的相救,但對他仍保持著一定的戒心。於是邊走邊說道:“我有三個妹妹和你一樣大,我還有三個很可愛的寶貝小侄女。我拿你就當我妹妹或小侄女們一樣,你不要總防著我,弄得我好不自在,感覺自己象是一個壞人似的。”
林雪徒勞地辯解,“我哪有。”
虞松遠看她很不自信的樣兒,便又叮囑道:“我是認真的,象今天這樣的事,想想就後怕,以後絕不允許再出現。以後一個人不敢幹的事,你都要叫我。我是說包括晚上上廁所這樣的事都包括在內,你聽明白了嗎?”
見林雪羞紅了臉低垂著小腦袋,他趕忙又安慰說:“我話重了點,我是怕出事。你說,就我們倆住在這荒郊野外,你是小孩我是大人,你要出事,我要跟著受連累不說,一輩子心裡都會不安哪。你理解嗎?”
“……”
“再說,我們本來都是窮透了的最底層的百姓,更要挺直腰桿好好活。你好歹是城鎮戶口正式工,學校這麼大,竟然沒有一個女工住的地方。我也一樣,好歹我也是學生,而且比那些人學習還好,學校這麼大,竟擱不下我一張床。越是別人瞧不起,越要好好活,少出事,活出尊嚴來。從小,我教授nǎinǎi、父母、小爺、師傅、嬸子們,總這樣教誨我,‘再窮也要活出個人樣兒來!’”
林雪腰桿挺直了些,莊重地點點頭。
這件事著實把虞松遠嚇得不輕。
從此,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出現奇怪的一幕。他都會拍拍她的門說:“去上廁所,我要睡覺了。”林雪就會從室內拿著手電走出,虞松遠和大將會陪著她到廁所門外不遠處站著。等她上完廁所,又把她送到門前,只到她關上門,他才會回屋睡覺。
有時,當她即將進門時,他還會叮囑她:“夜裡假如要上廁所,你就敲敲中間這道牆,我就會起來陪著你,聽到了嗎?”
她說:“聽到了,謝謝你虞大哥。”
天是越來越冷了,連著下了兩場大雪,大地被鋪上了銀裝,白皚皚一片。
一天晚上,雪倒是停了,但風很大,刮到臉上如刀子一般。大堤上的樹木不停地發出嘯叫聲、嘶鳴聲。晚上睡覺前,虞松遠陪她上廁所,大將也漫不經心地跟著。在廁所外邊,虞松遠和大將站在風口裡,讓她一個人進廁所。
誰知,她剛走進女廁所,就象是被火燒著了似的,“媽呀”大叫一聲,飛速逃出來,一下拍進虞松遠的懷裡。一隻白貓與她同時發出“吱呀”一聲慘叫,幾乎同時衝出廁所,狂奔而去。
虞松遠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別怕別怕別怕,沒什麼,只是一隻野貓。”一邊對大將說:“大將,逮住它。”
大將立即飛奔而去。一會兒,叼著一隻拚命求饒的大白貓的後脖頸,慢慢跑回來。
虞松遠仍在拍著她的背說:“你先不要怕,你看大將抓來什麼?”
她這才敢回頭看,只見大將正叼著那隻大白貓,此刻,大白貓正“喵喵”地一個勁地苦苦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