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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的人不挪動,前頭的人絕對擠不出去,除非輕功打頭上過。

這可不妙,崔嘆鳳回望一眼,感到不安。雙鯉卻根本沒多想,一新撲在雜耍上頭,瞥見他心不在焉,忙狠扯了一把他的袖子:「看前頭!小心後面的人發覺你張望,偷著罵你佔著茅坑不拉屎!」

崔嘆鳳聞言,苦笑不得,只能將視線收回,叮囑道:「散場時你且緊跟著我,人多推搡,走散事小,傷筋動骨事大。」

雙鯉滿不在乎,嫌他瞎操心:「放心,姑奶奶我也是練家子。」說著還嘿哈兩聲,擺了個定式,就是不甚打著身後一光頭大漢,只見人眼睛一眯,鼻孔擤氣,下巴高抬,還未說話,便給她嚇得咬著舌頭,乖乖縮回去看戲。

所謂西京戲,乃是打長安傳來雜技,風靡一時,而今秦隴陷落別族之手,便有許多舊伶人也學了來,往江南擺臺,與人追思。

門前布帛上掛了今夜的雜耍類目,驚險的譬如烏獲扛鼎、跳丸劍、走飛索在列,文雅的如歌吹曲樂亦有,但最為精彩的,還屬壓軸的魚龍變幻,據說手法精妙的幻術師,能當著人面幻出活物。

雙鯉翹首以盼,掰著手指頭算時辰,總算等到這一齣戲。

幻戲的是個男子,中原人打扮,長得白淨,一雙手尤為好看。雙鯉盯著,兩眼一眨不眨,生怕落了細節,偏跟前的人個子高她許多,時不時遮掩住,急得她趁著前一手「白虎撲食」嚇退看客時,借著身量小,雙手一劃往裡鑽。

一旁的人受力,心裡生嫌,便也順著那勁兒故意擠去,雙鯉腳跟沒站穩,當即給擠到正臺前,紅著臉,尷尬地撓頭。

等崔嘆鳳回過神來時,散開的人合上,將好把他給擋住。

「你叫什麼名?」

「雙鯉!」雙鯉驚喜地自報家門,在一片喝彩叫好聲中,手腳並用比劃,扯著嗓子沖那幻戲人喊,「能不能變條鯉魚?」

男子微微一笑,向後小退半步,猛地前躍,順手鼓動衣袖,掠起驚風一片,而隨他手出,半空當真凝出一條赤紅色的鯉魚,衝著小姑娘而去。

鯉魚溯游而上,騰空起,過龍門,眼見便要化龍駕雲。

臺下看客皆仰頭向上,脖子扭動,目光隨之劃弧,落在後頭。就在雙鯉背過身去時,背後風聲急扯——

「小鯉兒,小心!」

幻象消失的瞬間,飛來的是細長的刀子。雙鯉看傻了眼,僵在原地,別說輕功,就公羊月教的那些拳腳,關鍵時刻都拋到了九宵雲外,全靠崔嘆鳳脫下外衫一卷,將飛刃卷落,衝上前去將她往人堆裡一按,埋首四處亂擠。

見了刀子,看客裡爆發尖叫,不明所以的人瞧見人頭亂晃,下意識跟著往外推,入囗塞得滿滿當當,果真出不去。

好在,雙鯉實戰不行,但跟著公羊月見多識廣,險象環生也不是沒遇著過,很快鎮定下來,貓腰指了指臺後頭:「往那邊!」

長幹裡屋樓眾多,既塞著民居,又連著商貿貨物周轉之地,因而寸土寸金,房接房,院挨院是常事。兩人翻過矮牆,落到一片雜物倉庫裡頭,穿行在壘成山的麻布袋子裡,艱難摸到出囗,拉開大閘門便往外沖。

轉過兩條巷子,外頭是接朱雀門的中街,街上人多密集,攤販無數,雙鯉一聽身後腳步整齊有序,寸步不落,便知是衝著他倆而來,上躥下跳翻過攤子,想盡辦法把人給擋在後頭,繼而一頭扎進街尾的一間染布坊。

雙鯉往裡頭躲,躲到染缸後埋伏著,以巧計淹了幾個人,拉著崔嘆鳳繼續往外跑。

可染坊好進,出來卻不識路,兩人跑錯了方向,沒摸著大門,反倒給逼進晾曬的後院,院裡搭滿掛架,新染的布匹正隨微風蕩漾。

雙鯉雙手並用把布匹撥開,撥到最後一匹,迎面一堵石牆相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