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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痛呼,她趕忙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對方看她細皮嫩肉,又是個女孩子,最後那點尊嚴驅使,沒好意思咬下口,只鼓著腮幫硬撐。

焉寧抿唇,反倒感念他的溫柔,收回手時在頭頂幾處大穴依次拂過。

這笑惑人心魄,猶如陽光燦爛,男孩看痴了眼,抱著頭忘了痛。

「我們會不會死?」

「會不會再也回不了家?」

車內年齡最小的姑娘,親眼目睹狗老大挖人眼珠的過程,此時摸到一手血,再也繃不住,「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哭笑往往最牽動人心,轉眼,人人皆悲慟。

「閉嘴!」駕車的狐兒臉把手頭的鞭子後甩,打在車頂上。

焉寧看不下去,使勁兒拍打車門。

狐兒臉可沒了當初拐孩子時的慈眉善目與和顏悅色,只咒罵一聲,兇狠地瞪過去:「做甚麼?」

「要變天了!」焉寧把頭支出來,指著地平線外漫起的紅霞,而現在不過晌午,離黃昏還有好幾個時辰,「得找個背風的地方躲起來。」

他們四人並非都生長於大漠。

狐兒臉蹙眉,拿不定注意,稍稍側身讓開,騎在矮馬上的老狗聞言,回頭打量。

焉寧不像其他的孩子,並不怕這窮兇極惡的侏儒,反而迎頭直上,指著車廂裡瑟縮一團的人,直言道:「不是為你們,是為了他們。諸位會功夫,縱使絕境也能竭力一保,可他們不行,會死。」

老狗砸吧嘴,冷笑:「那你呢?自身難保,還管別人。」

焉寧抓著袖口,沒說話。

老狗抬頭看天,過了半晌,揮手下馬:「按她說的,找地方休息。」

聞言,焉寧笑逐顏開,回身去扶雙鯉,避讓次第下車的孩童。等人走空,她託著雙肩想將人拽起,可車內直不起腰也吃不住力,只能把目光投向狐兒生在內的三個男人。焉寧雖性子平易近人,但自幼長於雪山,骨子裡有股清傲,萬不願熱臉貼冷屁股,可瞧那幾人各顧各,皆一臉冷淡,沒有絲毫搭手的傾向。

好在,車隊裡還有位婦人。

於是,她尋那同為女人的花琵琶幫忙。花琵琶嫌惡地瞧了一眼,並不想幫。找路的夜叉回來,說發現一塊風化的巨石,石頭下一半中空,將好可以容身,正打算和狐兒生把人安置過去。

老狗不想耽擱,在旁發話,勒令花琵琶去抬人。

雙鯉睡得如死豬,她那衣兜裡常愛放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花琵琶看著蔻丹新染的指甲劃花,高興不起來,暗自記恨下。

火燒雲捲來時,颶風隨之一道,狂沙亂舞,吹得人睜不開眼。

石洞狹小,只勉強擠得下人,等風過,外頭的貨物車馬不是被流沙淹沒過半,便是吹得找不見。這莽莽平原,如今再沒有偽裝的必要,劫來的絲綢盡可拋棄,但水囊乾糧車馬卻不能不顧。

夜叉和狐兒臉尋著過境風去撿,其餘二人則原地安營。

淺沙被吹開,巨石附近露出不少動物的屍骨,足見風沙的可怖。從沒聽過霞光伴生災難的狗老大,更相信焉寧的貴格貴命,單獨給她闢了塊地方休息。

花琵琶向來對美人生有敵意,那小姑娘雖還沒張開,但看那骨相眉目,卻是個足以艷驚八方的美人胚子,她不由心生嫉妒。若此去瀚海僥倖不死,難保那老淫賊不會動心,說不定還會拋下自己。

感覺到威脅,花琵琶害怕又怨憎,一副表情似要吃人,卻又忌憚狗老大對這姑娘的另眼相看,不敢貿然動手。

撒火撒不出,咽又咽不下這口氣,花琵琶轉身躲開兩人,忽然瞧見躺地的雙鯉,心思一動:既然焉寧動不得,還可以找那個死丫頭的麻煩。若焉寧見不得朋友受難,要挺身而出,說不定就會得罪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