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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頁

玄之倒也耿直,兩指夾出懷中的信,對他揚手:「有沒有興致大幹一場?」

「籌碼不錯。」

公羊月豎起拇指,說話間,劍光紛落,就近抹向灰衣人的脖子。那人未料到他霍然出手,倉皇橫刀應對,卻已力竭不敵,「玉城雪嶺」直接斬下刀頭,一劍貫穿脖子。血水汨汨而出,刀杆「鏘啷」落地,被他無情踩在靴下。

「別光看,算你一個,」公羊月捲起斷刀在手頭掂了掂,扔給晁晨,隨後在人群中瞎點將,「來,先湊合,待會給你找把更趁手的,就他吧。」說著,他已奔了出去,殺進殺出,如砍瓜切菜。

己方士氣大漲,玄之道長引頸長嘯,拂塵卷掃,舉身朝另一側推進。

所謂殺手,皆以殺人為目的,首級不取,不敢復命,因而雖死了個領頭人,卻並未如同看家護院的起了退縮心,反倒因為沒有退路,戰意激發,也操刀拿劍奔赴這殊死搏鬥之中。

晁晨提著斷刀刀杆,大剌剌站在混亂的中心,像個誤入此間的另類。

他已將近五年未再跟人動手,即便是晉陽書館那次的設計,也不過借埋伏之便,最後也是單方面被公羊月毆打,能稱得上鏖戰的,再沒有過——

哪怕是過去,也只是點到為止的切磋。

「晁晨!」公羊月一肘子頂在晁晨後背,側旁斬肩的雙鐧落空,晁晨向前撲出,回頭是用力揮刀,將偷襲的人砍翻。

這才是真實的江湖!

隔著飛濺的鮮血,公羊月眉目一展:「這才對,大丈夫立世,該不手軟,就絕不手軟!」而後單手撐在他小臂上一個後掠,探劍再殺退三人,「別怕,我給你指點,不過,你可別學剛才那蠢蛋,要信我。」

最後三字咬住了他的心,晁晨眼前一亮,輕聲應道:「嗯,我會信你。」

公羊月邊打邊笑:「失策,失策!要不再加個『一直』?或者『永遠』也行。」

「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晁晨盯了一眼,垂下眸子,深深呼吸後向前一躍,傷一人,奪一把武器,再傷一人,再換一把武器,在公羊月的指點和配合下,單以拳腳補位,竟在短時間內迅速撕開一道缺口。

公羊月揮手:「雜毛,如何?」

玄之聞言,放倒一個後,竟也臭屁地擺了個霸氣的定勢,呵呵一笑:「小子輕狂,話可別太滿。」口頭上雖是輕慢不屑,但眼睛裡卻掩飾不住對晚輩後生的讚許,別的不說,公羊月的劍法和對陣分招時判斷的獨到,風頭遠勝當年的公羊遲,若放任成長,將來摘取天下劍意之桂冠,也未必不可。

心中唏噓,玄之不由生出些暮氣。

晁晨收招撤步,和公羊月背靠背,見他二人還有功夫搭話,不免有些訝然:「道長對你……他怎地忽然信你,你二者是何時搭上線的?」

「當然是打架的時候,文人都說以文會友,以字識心,練家子自然以武明人,功夫在身,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氣。」公羊月對著指骨呵氣,痛快地朝身前殺手的下巴來上一拳,直接打穿頷骨。

晁晨接下一招鐵練橫條,順勢把刀飛出,捲來腳下鐵棍,續道:「我在一旁觀戰,瞧得真切,可你們分明未開口。」

這時,有持雙鉤的左右纏來,公羊月抓著晁晨的胳膊,兩人交錯打擊。

待掃清障礙後,且聽公羊月極是自負道:「高手過招,話語全在招式裡,晁晨,你是不是對武鬥有什麼誤解?以為個個都哼哈一劍,嘿呵一刀,全喊在嘴巴上,發力全靠吼,像這樣——」

「吃我一記王八拳!看我一式滾犢子腿!」

公羊月給他演示,胡謅的名字張口就來。

晁晨聽著看著,不自覺笑了起來,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溢滿光彩,如山風吹流嵐,雪停天霽後第一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