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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頁

遠遠瞧去,季慈如同樁子一般,站在洞窟前一動不動,月光罩落,顯出他蒼白無色的臉。看見方婧,他艱難舉起胳膊招揮,隨後抖著雙肩向後一指。然而,夜色中視野有礙,他又恰巧擋去大半,方婧目覺不清,霍然躍起。

斜地裡劍鳴嗡然,顯然另一路人馬殺至。

方婧悶哼一聲,甫身鑽入草叢,卸力一滾,抽劍暴起。銀光乍落,兩劍交擊,照見一雙驚疑和一雙憎怒的眼睛。

「公羊月,又是你!」

公羊月見她如此厭惡,故意把臉往前湊,等方婧下意識迴避時,他便反手一招別其長劍,還趁機往人肩頭踩了一腳,躍至前方

季慈扶來一把:「師姐!」

「老月!」

雙鯉從後頭衝出來,沒剎住腳,一腦門跟個鑽子一樣,撞在季慈腰眼上,「哎喲」一聲,搓著鼻頭問:「好臭,誰放屁?」

季慈發懵,還真動了動鼻翼,可轉頭卻發現,方婧臉都給氣綠了,而身側的小姑娘居高臨下,言笑晏晏,目光自始至終沒落向別處,這才明白是人故意貶損。雙鯉早聽出季慈的聲音,方婧一開口,她便備好了話:「有的人吐氣如蘭,有的人滿嘴噴糞,沒曾想屁還能張口來,是我弄錯,失敬失敬。」

「臭丫頭!」方婧罵了一嘴,嫌她教養,不與糾纏,起身去攔公羊月,卻在洞穴前僵住手腳。

公羊月慢慢挪身。

一排人站開,只見碩大如獸口的洞窟前,赫然釘著個血肉模糊的屍體,身著法衣,手提拂塵,胸口一劍貫穿,衣袂殘破,手腳上都是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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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註:前一句引用自《越人歌》,後一句引用自《白頭吟》。

第075章

「玄……玄之道長?」晁晨望了公羊月一眼, 快步跨過荒草去解人。公羊月面無表情抬手,正準備劈開山石將人放下,那具屍體卻自己砸落, 正好墜在晁晨腳邊。

雙鯉喚了一聲「老鳳凰」, 躲在崔嘆鳳身後不敢看第二眼, 而崔嘆鳳護住小姑娘,沒有著急向前, 作為大夫的他, 幾乎只要一眼,便能確認已是迴天乏術:「至少已死了半炷香的時辰。」

「玄之道長!」季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方婧呆呆地盯著屍首:「和山下的那些人一樣……」

晁晨先將屍體擺正, 摸了一把, 發現身上一件像樣的東西也沒有,包括那封信, 而後起身在洞口附近檢查, 不見包袱, 也並未發現任何兇器,甚至連打鬥的痕跡也無。他轉頭沖還守在屍體旁的公羊月示意, 隨後喃喃自語:「奇怪, 為什麼沒有劍?」

方婧介面:「那還用問, 自是被兇手帶走。」

「可是沒有劍, 他是如何被釘在洞口的?」晁晨反問。

方婧一噎,倒是季慈哆嗦插嘴:「會不會是那柄來去自飛的鬼劍?」方婧瞪去一眼, 迎頭罵道:「別瞎說話!」說著, 握著兵刃,起身往洞子裡鑽, 其他人也幫著在附近搜看。

那洞口雖大,但石窟卻並不深, 很快到底,裡頭有些雜亂的碎石和乾草,像是獸窩,別說劍,便是人的足印也沒有,顯然玄之道長並未步入。

「真的沒有……」季慈驚恐,慌張退出來,腳後跟不甚踢到屍體的手臂,嚇得他跌坐在地,嗚嗚咽咽合掌拜服:「道長,若真是鬼劍殺人,你若化靈,可不要放過他!」

公羊月瞥了他一眼,開口道:「你鞋子怎麼濕了?」

「啊?」季慈還陷在恐懼中,以為踩到人血,嚇得蜷縮一團,哆嗦著伸手去探。摸了一把卻不見紅,放到鼻翼下輕嗅,除了黃泥和著草根的味道,再無其他,「怎麼是……是水?」